“我不嫁,這院子我要留著養老。” 我站直了身子,“誰也別想搶。”
“你!” 媽媽氣得渾身發抖,突然往地上一坐。
拍著大腿哭嚎起來,“作孽啊!養出這麼個白眼狼!為了一套房子,
連親弟弟都不管了!我們夏家是造了什麼孽啊......”
她的哭聲引來了更多路人,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攝。
夏強見狀,立刻湊到媽媽身邊,對著鏡頭哭訴:
“大家評評理!我姐現在是大老板了,身家千萬,
卻連一套閑置的老房子都不肯給我結婚用,還說要報警抓我......”
林薇也跟著煽風點火:“就是!她就是見不得我們好!生怕我嫁過來分她的錢!”
我被圍在中間,像個被示眾的犯人。
閃光燈在眼前晃,路人的議論聲像潮水般湧來。
“當姐姐的是該幫襯弟弟”
“這麼有錢還這麼小氣”
“為了房子鬧成這樣,真是丟人”。
血液仿佛都衝到了頭頂,我深吸一口氣,轉身衝進院子。
把他們搬進來的東西一件件往外扔。
“夏然!你瘋了!” 夏強衝過來攔我,我們扭打在一起。
藤椅被撞翻,老照片掉在地上,玻璃相框碎成了渣。
混亂中,不知是誰報了警。
警察來的時候,媽媽還在哭,夏強還在喊。
而我站在一片狼藉裏,渾身是灰,像個戰敗的士兵。
那天的鬧劇,被路人傳到了網上。
標題聳人聽聞 ——“冷血姐姐為爭房產,與弟弟大打出手,逼母下跪”。
視頻裏,媽媽坐在地上哭嚎的樣子。
夏強 “委屈” 的控訴。
我扔東西的 “瘋狂”,被剪輯成了一場 “現代版樊勝美” 的戲碼。
我的名字、公司名稱,很快被網友扒了出來。
一時間,謾罵聲鋪天蓋地。
“這種女人怎麼能當老板?肯定心狠手辣。”
“連親弟弟都坑,投資人敢給她錢?”
“趕緊把房子給弟弟,否則遲早遭報應。”
公司的融資會議上,投資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夏總,” 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投資人推了推眼鏡。
“我們很看好你的項目,但現在網上的輿論......
你知道,我們投的不僅是項目,還有人。”
副總悄悄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麵寫著:
“合作方剛才發消息,說要暫停簽約,等風波平息。”
我握著筆的手在顫抖。
為了這個 A 輪融資,我熬了無數個通宵,跑了幾十家投資機構。
眼看著就要成功,卻被這場家庭鬧劇拖入泥潭。
晚上,媽媽打來電話,語氣帶著前所未有的 “溫和”:
“然然,媽知道你難。但你弟弟要是結不了婚,這輩子就毀了。
你把院子給他,網上的事媽去解釋,就說都是誤會......”
“誤會?” 我冷笑,“您和夏強對著鏡頭哭訴的時候,怎麼沒想過是誤會?”
“我們也是沒辦法啊!” 媽媽的聲音又尖銳起來。
“你要是不答應,我們就去你公司門口說!讓所有人都看看你是怎麼對待家人的!”
威脅來得如此直白。我掛了電話,看著窗外的萬家燈火。
第一次覺得這座我奮鬥了多年的城市,如此冰冷。
第二天,媽媽和夏強真的去了公司樓下。
第三天,他們舉著寫著 “姐姐霸占家產,逼死弟弟” 的牌子。
第四天,對著進出的員工和路人哭訴。
第五天,有人把視頻發到網上,# 夏然公司融資疑因家庭糾紛受阻 #的詞條迅速衝上熱搜。
投資人正式發來郵件,說要暫停盡調。
合作方也打來電話,語氣委婉地表示 “暫時不考慮合作”。
團隊裏的人看著我的眼神,也多了些複雜。
我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裏,手裏捏著外婆的照片。
照片上,她笑得滿臉皺紋,抱著小時候的我,身後是那座青瓦灰牆的四合院。
“外婆,” 我低聲說,“我是不是做錯了?”
照片上的人,沒有回答。
在這種時候,手機的鈴聲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我強打起精神接了電話。
電話那頭居然是當初處理外婆財產的那個律師。
說著有很重要的事情,我們匆匆約了時間見麵。
看到眼前遞過來的領養證明,我的眼淚再也控製不住。
“原來......我根本不是媽媽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