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所有的情感和心血都花費在父女二人身上。
直到女兒出車禍大出血,醫院血庫不足。
醫護人員建議我趕快去輸血時,我一臉詫異,
“直係親屬不是不能輸血嗎?”
顧思嶼帶著眼睛哭得通紅的白月光不由分說地將我按住,
“能抽多少抽多少,這是你欠我和清宜的。”
隨著血液從身體流失,我的臉也慘白如紙。
這麼多年,我竟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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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置信地掙紮,顧思嶼抬手狠狠地甩了我一巴掌。
“蔣南洲,你怎麼那麼狠心?”
“瑤瑤叫了你這麼長時間媽媽,抽你點血怎麼了?”
打得我的頭直接偏向一邊,狠狠地磕在凳子上。
溫熱的液體順著額頭一路往下流。
嘴巴裏也彌漫著血腥味,我輕咳一聲竟直接吐出血水。
看見我頭上流血,顧思嶼眼裏閃過一絲不忍。
他剛想伸手扶我起來,江清宜的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往下掉。
“對不起,阿嶼。都怪我這麼多年沒辦法陪著瑤瑤一起長大,隻能騙南洲瑤瑤是她的孩子。”
“她也是傷心了,才會不願意救我們的孩子的。”
顧思嶼的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蔣南洲,當年要不是你設計拿聯姻要挾我,嫁進來的就是清宜了。”
“這是你欠我們倆的,你必須給瑤瑤輸血!”
顧思嶼緊摟著江清宜在懷裏安慰,絲毫不顧及我還在現場。
兩人郎才女貌,看上去十分登對。
“顧先生,顧太太的血已經抽了400cc了,再抽下去她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醫生站在旁邊勸道。
“她不配當顧太太,那就不抽......”
顧思嶼的話還沒說完,江清宜就一臉緊張地拉著醫生的袖子詢問,
“瑤瑤呢?400cc夠給瑤瑤輸血用嗎?”
醫生安撫著江清宜的情緒,
“江小姐放心,瑤瑤的病情已經基本穩定住了,後續隻要不出現意外,就不需要額外輸血了。”
江清宜聽了這話又開始掉眼淚。
我坐在兩人旁邊臉色慘白,顧思嶼還在旁若無人地抱著江清宜安慰。
我閉上眼,不願再看到他們兩人。
心臟鈍鈍地疼,疼得我好像連睜開眼的力氣都沒有了。
“南洲姐,我求你,你再多給瑤瑤輸點血吧。”
江清宜“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央求我,可話裏話外都是道德綁架的意思。
是在綁架我,更是在綁架顧思嶼。
沒等顧思嶼開口,我率先皺眉拒絕,
“我再獻血會有危險的,我從始至終都沒說過不救瑤瑤。”
“哪怕她不是我的親生女兒。”
說到最後時,我直直地盯著顧思嶼。
他心虛地避開了我的視線。
“你現在隻是失去了你體內十分之一的血量而已,南洲姐,我求求你,你再給瑤瑤獻點血吧,再多點你也不會死的。”
“我已經把阿嶼讓給你了,我不能再失去瑤瑤了......”
江清宜跪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顧思嶼也顧不得心虛。
為了哄心上人開心,他竟直接給醫生吩咐繼續抽血。
我扯了扯唇,死死掐著手心,不讓聲音顫栗發抖,
“顧思嶼,瑤瑤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
“我再抽血,會死。”
顧思嶼麵上閃過一抹猶豫。
江清宜見我還是不願,跪在地上繼續懇求,
“南洲姐,你要是有危險了,我給你輸血好不好?”
“我不會見死不救的。”
她清純的臉上沾滿了淚水,看上去我見猶憐。
顧思嶼將江清宜攔腰抱起,高高在上地垂眸看我,眼裏再也沒有一地對我的憐惜。
“清宜,她怎麼配你損傷自己來救呢?”
“真要有什麼意外,我會給她全國匹配血型的。”
是啊,我悶聲苦笑。
我怎麼配呢?在顧思嶼眼裏我的命如同草芥一般。
可想到從小看著長大的瑤瑤,我到底於心不忍。
任由醫生抽走我的血。
在意識清醒的最後時刻,我聽見江清宜假惺惺地詢問顧思嶼,
“阿嶼,我們這樣對南洲姐是不是不太好?她畢竟是你的妻子。”
很快,顧思嶼不帶半分感情的聲音傳來。
“她不是我的妻子,能當瑤瑤的血包是她的福氣。”
心突然像被萬根鋼針紮過一樣,我再也支撐不住自己。
兩眼一黑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