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眼醒來時,入目的是空蕩蕩的特護病房。
我按下床邊的鈴,喊護士過來。
“蔣小姐,您醒了?我幫您喊顧先生過來。”
不一會兒,顧思嶼就來了,手裏還地提了盒阿膠。
我心裏一暖。
“早就說了,你多輸點血沒事的。”
顧思嶼嘴上喋喋不休,手在給我削蘋果。
骨節分明的手分外好看,隻是手上卻沒了我們倆的婚戒。
“你的婚戒呢?”
顧思嶼滿不在乎地回答,
“丟了。”
“一個不重要的玩意兒罷了。”
“顧思嶼,你想過我要是因為輸血死了怎麼辦嗎?”
我不動聲色地發問。
顧思嶼手上的動作一滯,沉默地將蘋果小塊小塊地切好喂到我的嘴裏。
結婚十年,我都沒有過這樣的待遇。
我扯了扯嘴角,遲鈍地開口,
“這是補償嗎?顧思嶼?”
“補償我替你和江清宜養女兒六年,像個傻子一樣對你們掏心掏肺嗎?”
“還是補償我給你們一家人當血包?”
我激動地猛烈咳嗽,喉嚨裏早已溢出絲絲血腥味。
“蔣南洲,是你要嫁給我的。”
“這是你自己選的。”
顧思嶼唇角上揚,笑得涼薄。
我內心泛起一陣苦澀,是啊,我自己選的。
我怨不得別人。
見我不語,顧思嶼將手裏的阿膠遞給我。
“聽說吃這個可以補氣血,你收下吧。”
我張了張嘴,不由得感到納悶。
顧思嶼這個人在生活上一向缺乏常識,連花菜和西藍花都分不清楚。
怎麼可能知道阿膠補血這種事情?
還是說他專門為了我去問了朋友?
“隻要你願意,瑤瑤未來還是可以給你頤養天年。”
顧思嶼站在門口,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我沉默半晌,不知道怎麼麵對他們。
等他走後,我如釋重負地歎了口氣。
我坐在床上,回想著顧思嶼今天來的舉動。
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於是我將那盒阿膠拿過來,拆開。
發現裏麵的東西竟然隻剩下半盒碎渣,而且被人惡劣地留下口紅印。
我氣得渾身發抖,這絕對是江清宜的手筆。
什麼特意問朋友?
問的哪裏是普通朋友,原來是床友。
這無疑是江清宜對我的宣戰。
我苦苦追求得到的是她用過的男人,現在又給我送她吃剩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