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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盆冰水潑下，我剛穩定下來的工作又沒了。

我看向還在假裝害怕的小宇，那眼神裏，哪裏還有驚恐？

隻有一絲計謀得逞的得意。

我不明白，雖然他平時性格暴躁，但也沒惡劣到這種程度。

我來不及仔細思考哪裏出了岔子，當前最重要的是證明自己的清白。

我朝社區工作人員和警察深深鞠了一躬，隨後說：“謝謝你們對孩子的關心，你們要是不信我說的話，就跟我回家看看監控吧。”

幾人對視一眼，點頭同意了。

想到小宇身上的“傷痕”需要特殊材料才能清洗掉，我又朝小宇說：“跟媽媽一起回去。”

小宇躲在王老師懷裏不肯出來，最後王老師也一起回了我們所住的房子。

剛走到門口，就看到牆上、門上被潑了刺目的紅油漆。

旁邊還用油漆寫滿了猙獰的大字。

“虐童犯葉楠去死！”

“火燒親兒，畜生不如！”

“滾出這裏！地獄等你！”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刀，狠狠剜在我心上。

王老師憤怒地低吼：“報應！活該！”

我深吸一口氣，穩住顫抖的手，正要打開房門。

一個身影從樓上衝了下來，正是房東趙大勇。

他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

“葉楠！你這個喪盡天良的毒婦！”

“老子真是瞎了眼，看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把房子低價租給你！”

“直播我都看見了！你還有什麼臉回來？”

“你這種火燒自己親骨肉的畜生，就該下十八層地獄！”

“警察同|誌！你們看看！看看她把我的房子搞成什麼樣了？”

“外麵噴成這樣，裏麵還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麼鬼樣子！”

“我這房子還怎麼租？誰還敢住？都是你這個瘟神害的！”

“立刻給老子滾出去！”

我強忍著委屈和憤怒說：“監控就在客廳，能證明我沒虐待孩子。”

警察點頭，示意我開門。

門一打開，屋裏雖然陳舊，但幹淨整齊。

我徑直走到客廳的舊櫃子旁，那裏放著一個小小的家用監控攝像頭。

我的心猛地一沉，指示燈是熄滅的！

我忙檢查電源線，明明插好了，但監控器毫無反應！

我不斷地按重啟鍵，依舊毫無動靜。

我的手抖得厲害，回想起昨晚小宇曾搬著椅子在櫃子旁鼓搗。

我當時隻擔心他摔下來，忙將他抱下來教育，沒顧得上查看監控器。

原來，小宇不是貪玩。

警察皺眉問：“怎麼回事？”

“監控器......壞了......昨天還好好的......”

我的聲音帶著哭腔，這是我唯一的希望！

王老師在一旁發出諷刺的冷哼，趙大勇看到這一幕更是氣得跳腳。

“壞得真是時候啊！這就是做賊心虛！”

“這種毒婦，心思深著呢！你們千萬別被她騙了！”

“趕緊把她抓起來判刑！”

見我拿著監控不知所措，警察說：“跟我回一趟警局，我們有技術人員可以恢複數據，但在情況調查清楚前，你不能和孩子接觸。”

小宇立馬說：“我不要媽媽，我害怕！媽媽會打死我的！我要爸爸！”

我心中一片淒涼，但也隻能跟著警察先走。

傍晚時分，警察送我出門時抱歉道：“對不起，沒想到那麼小的孩子會說謊演戲，一會兒我們就發官方通報替你澄清。”

我疲憊地點頭，隨後拖著沉重的步伐往回走。

剛走到昏暗的巷子口，幾個年輕人將我圍住。

“就是她！網上那個火燒自己孩子的毒婦！”

“打死她！給那可憐孩子報仇！”

不等我反應過來，拳腳和磚頭就如雨點般落在了我身上。

一聲清晰的“哢嚓”聲從肋骨處傳來。

我慘叫一聲，尖銳的疼痛讓我眼前發黑，幾乎窒息。

在我意識模糊的邊緣，我瞥見了巷子口一個熟悉的身影。

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男人正叼著煙，看向我。

是陳鋒！

小宇的親生父親！

小宇正站在陳峰旁邊，抬起小手指向挨打的我。

臉上沒有害怕和擔憂，隻有一種看馬戲般的興奮，滿臉笑容。

我終於明白，這個兒子，從根子上就爛透了，是天生帶毒的種。

“住手！”

警察的嗬斥聲響起。

支撐我五年的信念徹底崩塌，我用最後的一絲清明對警察說：“我放棄孩子的撫養權，就讓孩子跟他爸爸走吧，但我要證明我不是個壞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