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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薇薇表情皸裂，嘴角抽搐。

還想在我這裏討便宜，沒門。

我就是要她知道，能讓我離開的隻有我自己，她這個廢物是奈何不了我的。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沈宴卻忽然咬著牙擋在我麵前。

“江晚，你別太過分！薇薇說得沒錯，要走就走得利落點，別到時候又尋著個由頭送過來。”

“你捫心自問，你的裏衣是不是媽去扯的？”

“你常年要戴的束腰，換得比我的裏衣還勤，是不是用了家裏的布票？”

他抬起頭，定定地看著我。

我隻覺得心裏一陣下墜。

我本想有尊嚴地離開，可現在沈宴一句話，硬是把我拉到了塵埃。

“造孽啊！你還蹬鼻子上臉了是不是！”

沈母急得猛一拍桌子，就要往沈宴身上招呼。

我上前一步攔下了沈母。

接著，我一言不發，默默回屋。

“小晚，你別聽他的渾話！”

沈母拉著我的手腕，阻止我。

我徑直走進裏屋：“沒事的......姨，誰對我好我知道。”

誰對我不好我自然也清楚。

換下了裏衣和束腰，隻套著寬大的襯衫褲子就出了門。

風揚起我的襯衫，我隻覺得腰間陣陣寒意。

白薇薇終於又露出了得逞的笑。

“算你識相，剩下幾件破爛衣服也別收拾了，別在這礙我的眼！”

她嬌嗔著，鑽進沈宴懷裏。

沈宴卻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我拉著臉色鐵青的父母，抬頭挺胸，離開了這個我以為會呆一輩子的“家”。

院子裏不知為何聚集了不少鄰居和廠裏的同事。

有些私下和我還很要好。

一見我出來，他們便扛著“關心”的大旗，對我炮轟。

“哎喲，小晚，這到底咋回事啊？這新婚第一天就被趕出來了？”

“我就說嘛，不是一個世界的人，硬湊在一起能有好果子吃？看吧，被人嫌棄了不是？”

“看她這樣子，怕是被掃地出門了哦？江晚啊，這下你可怎麼辦？回鄉下嗎？你爸媽的回城指標可就你一個啊！”

人群中傳來竊竊私語，陣陣哄笑。

聽著他們夾槍帶棒的議論，我很清楚這是誰安排的。

我淡淡掃視一圈，聲音不大，卻足以讓每個人都聽清。

“奉勸大家一句，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眾人愣了一下，發出更響亮的嘲諷嬉笑。

“笑死，真是死鴨子嘴硬！”

“以為自己還是沈家的準兒媳？個鄉巴佬！”

“要我說啊，回鄉下找個泥腿子嫁了，才是你該有的命！”

迎著所有人的陰陽怪氣，我寬慰著爸媽，坦然離開。

他們以為我失去了沈家的庇佑會活不下去。

卻不知沈家的庇佑才是我噩夢的根源。

現在我要去尋找更廣闊的天地。

我找到了廠長，主動要求調去新成立的紅星製衣廠。

廠長摘下老花鏡，狐疑地看著我：

“江晚同誌，你的能力大家有目共睹，技術科好幾個工程師都誇你畫的圖紙比他們都標準，”

“當初你自己放棄了提幹的機會，我還覺得可惜，怎麼現在......”

“廠長，過去的事就別提了。”我打斷了他，“我想去紅星廠，從頭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