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二天，我照常上班。

我想等著午休的時候，去找紀君範。

話癆的紀小姈宿醉醒來之後，開始喋喋不休地給我發消息。

「我跟你說，我哥可是咱們老家那邊的村草。十裏八村的姑娘，暗戀他的可多了，以前一起上學的時候，每次放學回家，他書包裏都好多情書、禮物......他的情史，嘖嘖，一本書都寫不完！」

「你可得當心點，情敵多著呢！」

我總覺得紀小姈如果不是專門來挑破離間的，就是意有所指在提醒我，在給我打預防針......

不過，我並不太介意他有過去。

自由戀愛的年代，有情史是很正常的。隻要我和他在一起之後，他隻有我一個就行了。

公司裏也不乏年輕漂亮的女同事，但是紀君範從來不跟任何人搞曖昧關係。

下班後的生活也過得很平常，基本都是宅在家裏，跟那些喜歡泡在酒吧獵豔的花心渣男完全不是一個頻道的。

「他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有人喜歡他是很正常的。糾結過去沒有意義，他的現在和未來都是我，就行了。」

我和紀君範共事五年，戀愛兩年，我相信他的人品。

「唉，你這麼樂觀，大概是因為你還不知道，他以前......好多年前，就和一個女的......」

？

我追問紀君範的這個前任事件。

紀小姈也沒有隱瞞，大大咧咧地說了一通。

「當時我們家已經搬去國外了，具體不是很清楚。我都是聽說的哈！消息也不一定準確。」

「我們老家那邊的規矩是，考上大學了要辦流水席的。」

「我哥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後，家裏就辦了酒席。那晚，很多人敬酒祝福他，他就喝多了......」

喝多了？

我心裏一跳，知道關鍵要來了，忍不住猜測起來：「後來發生了什麼？酒後亂性嗎？」

「第二天，他睡到日曬三竿起床的時候，發現身邊趟著個女人！」

竟然就這樣把人給睡了？

這麼狗血的劇情！

我心裏猛地一沉！

紀曉姈補充說道：「那個女的，叫亓霏霏，是我小學同學。她從小喜歡我哥，這事兒大家都知道。隻是沒想到，那天她倒是得償所願了，哎......好好的一棵村草，就被她糟蹋了！當時可氣哭了好多女孩！」

所以......那已經是十五年前的事了？

紀君範竟然早在遙遠的十八歲，就獻祭了第一次。

該死！

一想到，他和其他女人曾經做過那種事，我的心裏就一抽一抽地痛，胃裏麵也翻江倒海，好想吐！

我以為可以不在乎他的過去，過去就過去了，既往不咎，可是......親耳聽到卻是另外一回事。

原來，我無法大度，無法釋懷，心裏麵被這件事打了一個死結。

「其實以我對我哥的了解，他要是真的主動跟人睡了，肯定會負責的。」

「他那麼抗拒亓霏霏，很可能是亓霏霏算計他，他才那麼討厭她。我也挺討厭那個女人的，小時候就茶裏茶氣的，感覺不是什麼好東西。」

「嫂子，你也別介意那些過去的事。男人和女人嘛，講究的是兩情相悅。亓霏霏那個死女人就算投機取巧得到了一次我哥的身體，但是她隻會讓我哥更加厭惡她、遠離她。」

小姈成功安慰到我了。

我的心，略微平靜了一點：「後來呢？」

「我二叔、二嬸......也就是老哥的爸媽，還有村長，反正所有人都逼著我哥給那女人一個交代，想讓我哥立即跟亓霏霏結婚。」

人家一個黃花大閨女，這麼多人的見證下，被糟蹋了，肯定也不好處理。

我已經緊張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那最後到底怎麼處理的？總不可能真的結婚吧？他們那時候還不到法定結婚年齡吧？」

「那個年代的農村，早婚早育很常見的，年齡倒不是問題。」

「我二叔二嬸也是腦抽，把我哥關在家裏，張羅著舉辦婚禮。也是我哥又聰明又有脾氣的，他假意應承，然後趁大家放鬆警惕的時候，一走了之了。」

走了就好，反正那個亓霏霏沒得逞就對了。

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心裏壓上了一顆巨石，有點喘不過氣。

如果紀君範真的跟亓霏霏發生了關係，他就這樣逃走了，也有些說不過去吧？

「嫂子，我哥他不容易的，才18歲，身無分文，就離家出走。不知道吃了多少苦，自己打工賺錢，念完了大學。」

「他每次聯係家裏，我二叔二嬸就逼著他娶亓霏霏，他不肯，也就一直有家都不回。」

「他現在除了定期給家裏打錢外，也基本不聯係家裏的。」

「以後啊，就靠著你照顧他，給他一個家了。」

紀君範現在功成名就了，但是他曾經的那些艱辛，絕對不是常人可以想象得到的。

以前，我就知道他是農村裏出來的學霸，靠不了父母，隻能自己艱苦奮鬥，才有了今天的成績。

一直很欣賞他。

現在很心疼他。

我突然明白為什麼紀君範從來不提回老家，也基本不提父母的事情。

他肯定是因為婚姻問題，和父母鬧崩了，到現在還沒修複關係。

「那個叫亓霏霏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我還是有一些顧慮，亓霏霏會不會糾纏不休？

「她啊，你等等......」關鍵時刻，關鍵的轉折，紀曉姈卻賣關子，不說了。

她說昨天酒吧認識了一個帥哥，約她出去玩，她要化妝去了。然後再也沒搭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