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人群一陣騷然,藥店老板也忙不迭點頭哈腰:
“陸少好,陸少好。”
陸晴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撲上去:
“哥哥,你總算來了!”
“我昨晚失眠一整夜,今天好不容易讓人備了點朱砂,結果被這個瘋女人搶走了!”
“她還罵我,說我們陸家沒教養,說我不要臉......嗚嗚嗚......”
她一邊說,一邊晃著陸城雲的衣袖,十足的受害者模樣。
我站在原地,剛準備開口解釋我的身份和朱砂的用途,就被陸城雲冷冷打斷:
“行了,別廢話。”
他瞥了我一眼:
“今天的活在我家,我現在給你叫車,趕緊過去幹完。”
我愣在原地。
他這是什麼態度?
我是陸老爺子親自請來的玄門傳人,他以為我是保潔?
這樣的人,居然是我的未婚夫?
我頓時有種癩蛤蟆爬到了腳背的感覺。
婚約,是一定要毀的。
但師父特意托付給我的事,該辦的還是要辦。
我深吸口氣,努力壓住怒意:
“這事,需要你一起配合。”
陸城雲卻像聽見什麼笑話,語氣不屑:
“你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配合?”
“我陸家花錢請你來,是讓你幹活的,不是讓你發號施令的。”
“再多嘴,就立刻滾。”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下胸口翻湧的怒意。
既然他不信,那也省得我多費口舌。
我從包裏拿出一份協議,遞過去。
“這是放棄聲明。你既不配合,那我也不必再管你陸家的事。簽了它,我立刻走人。”
陸城雲眉毛都沒抬,提筆唰唰幾下簽了字。
“滾吧。”
他隨手掏出兩張十元鈔票,甩在地上。
“現在保潔事還挺多。給你二十,夠你坐公交回村了吧?”
我怔在原地,他還真以為我是來擦地的。
我轉身,準備離開。
卻被陸晴晴跑過來攔住:“你不準走!”
“你剛才罵我,搶我朱砂,還要打我......我現在......我現在抑鬱症犯了!”
她話音剛落,捂著胸口就蹲了下去:
“我缺氧了......快叫醫生,我要暈倒了......”
藥店老板一聽就慌了:
“陸大小姐,您可別出事啊!”
陸晴晴氣若遊絲:
“我心口悶,肯定是她剛才的辱罵刺激到我了......”
陸城雲臉色一沉,轉頭看我:
“你嚇壞了我妹妹,這個責任你得擔。”
“精神損失費,醫療費,誤工費,營養費。還有她失眠嚴重,給她買藥花了56.8萬。因為你都作廢了,你現在轉賬吧。”
我:“?”
我懷疑我耳朵壞了。
陸晴晴蹲在地上,哭著指著我:
“我現在就是頭疼,胸悶,心跳過速,全身發麻......她得當眾向我道歉,不然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她一邊說,一邊還偷偷地用餘光瞟著陸城雲。
見他臉色鐵青,一副心疼妹妹的模樣,她的底氣更足了。
她拽著陸城雲的褲腿:
“哥,我不活了!你讓她給我跪下磕頭!不然我今天回家就跳樓。”
陸城雲眉頭緊鎖,對我說:
“聽到了吧?把她氣成這樣,你滿意了?”
“道歉,立刻。”
“跪下,給她磕三個頭。”
我看著眼前這一對兄妹,隻覺得荒唐至極。
我本該還在山上修行,清淨自在。
是陸老爺子跪著求師父三日,我才破例下山相助。
結果我這一腳踏入紅塵,就進了瘋人院?
56.8萬?笑話。
陸城雲肯定想不到,他爺爺為了求我手裏的一張符,花了五百萬。
現在,因為他這個荒唐孫子,都打了水漂。
我還什麼都沒說,陸城雲打了個響指。
幾個保鏢按住我,讓我動彈不得。
他冷聲說: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現在立刻賠錢,向我妹妹道歉,然後滾。”
“否則,別怪我手段難看。”
陸晴晴見狀,捂著胸口柔柔弱弱的站了起來,
“算了哥哥,看她那窮酸樣,怕也賠不起錢。”
“不然這樣吧,就把她用直升機在咱家別墅上吊個三天三夜,我也就消氣了。”
陸城雲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還是晴晴心善。”
他繼續道:
“正好,我爺爺請了一位高人為陸家作法,借此機會,也給你除除晦氣。”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原來他知道啊。
我輕笑一聲:“高人?我就是你爺爺請來的高人。”
此話一出,陸城雲臉色瞬間不耐煩起來了:
“還敢冒充我爺爺請的高人?我看你是活膩了!”
“就你這樣也配?”
他上前一步,一把將我背在肩上的帆布包拽了下來。
他打開包:“哦喲,裏麵居然還真有符。像模像樣的啊。”
接著,他將裏麵的符紙一股腦地掏出來,撕了個粉碎。
“你這種江湖騙子我見得多了,今天惹到我頭上,算你出門不利。”
周圍看熱鬧的群眾也開始起哄:
“現在這種騙子多了去了,專門裝神弄鬼,騙老年人錢。”
“就是,穿得也寒酸,哪像什麼高人?一看就是個流竄江湖的騙子。”
“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
陸城雲踩著一張符紙的碎片,一臉譏諷地看著我:
“怎麼樣?還裝不裝了?”
我沒急著搭話,低頭看著滿地被撕碎的符紙。
這些符,那是我師父閉關三夜,為陸家繪製的鎮宅符。
每一道,都對應陸家命門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