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間裏待了整整三天。
期間,除了傭人定時送來冰冷的飯菜,再沒有人踏足我的房門。
這個家,仿佛已經將我遺忘。
臉上的傷漸漸結痂,留下醜陋的痕跡,可我一點也不在乎。
第四天,我打開房門,準備下樓找點水喝。
剛走到樓梯口,就聽見樓下客廳傳來許星檸嬌俏的笑聲。
“屹安哥,你看我戴這個好不好看?”
我順著聲音望去,心跳驟然停滯。
許星檸的脖子上,正戴著一條星月形狀的鑽石項鏈。
那是我養母留給我唯一的遺物。
養母去世前,把它交到我手上,說這是她用人生第一筆稿費買的,是她的幸運物,希望也能給我帶來好運。
回到許家後,因為怕弄丟,我一直把它鎖在首飾盒最底層。
她是怎麼拿到的?
我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三步並作兩步衝下樓。
“許星檸,把它還給我!”
我衝到她麵前,聲音因為憤怒而顫抖。
許星檸被我嚇了一跳,隨即露出無辜的表情,躲到周屹安身後。
“姐姐,你說什麼呀?這不是媽媽送給我的嗎?”
母親正端著水果盤從廚房出來,聞言立刻附和:“對啊,我今天看你首飾盒裏東西那麼多,就拿了一條給星檸,怎麼了?一條項鏈而已,你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那不一樣!”我紅著眼眶嘶吼,“那是我媽留給我的遺物!”
“什麼遺物不遺物的,”
我媽不耐煩地擺擺手:“一個死了的人留下的東西,有什麼好稀罕的。你是許家的女兒,以後想要什麼項鏈,媽都給你買,別這麼小家子氣。”
“就是啊,楚寧。”
我爸也放下報紙,皺著眉說,“星檸喜歡,你就讓給她。你是姐姐,要大度一點。”
大度?
憑什麼要我大度?!
憑什麼被搶走一切的人,還要笑著說沒關係?!
我死死地盯著許星檸脖子上的項鏈,胸口悶著一口氣。
“許星檸,”我看著她,聲音冰冷,“我再說最後一遍,把它還給我。”
“我......”許星檸委屈地咬著唇,“屹安哥,我還是還給姐姐吧,我不要了......”
說完,她突然撲到餐桌前拿起水果刀。
她看向我,一聲聲低泣,強忍著淚水,雙眼蘊滿哀求。
“既然我的存在就會讓姐姐不高興,那我去死好了。”
她作勢就要割腕。
“星檸!不要!”
變故來得猝不及防,周屹安和父母都嚇壞了,瞬間亂作一團,連忙衝過去圍住許星檸,柔聲哄勸著讓她把刀放下。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把刀吸引時,被他們三人擋在身後的許星檸,透過人群的縫隙,朝我投來挑釁的眼神。
我渾身一震,她是在演戲。
周屹安終於從她手裏奪下了刀,他沒有安慰受驚的許星檸,而是猛地轉過身,目光狠厲地瞪著我。
“鐘楚寧,現在你滿意了?非要逼死她你才甘心是嗎!”
話落,他粗暴地抓住我的手腕,將我拖拽到了主臥。
“鐘楚寧!你就在這裏抄血經為星檸祈福,什麼時候抄完一百遍,什麼時候再出來!”
砰的一聲。
主臥的門,被他從外麵反鎖了。
我被他甩在地上,手腕火辣辣地疼。
我趴在冰冷的地板上,聽著門外他們一家人手忙腳亂地安撫著許星檸,然後匆匆忙忙地再次出門,大概又是去醫院了。
很快,門又被打開,一個保鏢徑直走到我麵前,聲音毫無起伏:
“大小姐,得罪了。周先生吩咐,要用您的血來抄經,才能顯出誠意。”
說著,他伸出手準備來抓我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