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昨晚在餐廳裏，喬天賜那健步如飛的樣子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裏。

他現在這副瘸腿的模樣，在我看來，滑稽又可笑。

見我不語，喬天賜立刻切換了表演模式。

他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我知道，都怪我，怪我這條不爭氣的腿，成了家裏的拖油瓶，也成了你的累......”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冷冷地打斷了。

“哥，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們不是現在這樣窮困潦倒，我就不會回來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家瞬間陷入安靜。

“是不是覺得，我回來，就是圖你們家的錢？”

喬天賜臉上的表情僵住了。

下一秒，他整個人都暴躁起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

他隨手抄起桌上的一個玻璃杯，想也不想就朝我砸了過來。

我沒有躲。

玻璃杯砸在我的額角。

一陣劇痛傳來，溫熱的液體順著我的臉頰滑落。

喬天賜愣住了，看著我額頭上的血，似乎沒想到自己會真的砸中我。

喬父和喬母也慌了神，連忙衝過來。

“哎喲，這是幹什麼呀！一家人有什麼話不能好好說！”

喬母拉著我，眼淚說來就來。

“悅涵啊，你怎麼能這麼說你哥呢！他心裏苦啊！”

“早知道讓你回來是受這種罪，當初我們就不該認你啊！讓你在外麵享福多好！”

她哭得情真意切，仿佛我是那個最不懂事的罪人。

我心寒到了極點，也麻木到了極點。

我輕輕推開她的手，語氣平靜。

“我下周搬出去住。”

“搬到公司附近，方便加班。”

“你們的醫藥費和生活費，我會按時打給你們的。”

這是我最後的仁慈，也是我脫身的借口。

喬家三人麵麵相覷，似乎沒想到我會這麼幹脆。

我沒再理會他們，轉身回了我的小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其實也沒什麼可收拾的。

我這兩年所有的工資、獎金，甚至連養父母偷偷塞給我應急的首飾，都變賣了，換成了錢，交給了他們。

我所有的東西，隻有一個小小的行李箱就能裝下。

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喬瑩瑩發來的短信。

【姐姐，聽說你又要搬出去住了？別走啊，家裏還需要你呢。】

【哦對了，忘了告訴你，你上個月湊來的那十萬塊，爸媽給我買了最新款的包，哥哥生日那天還給我換了輛新跑車呢。】

【說起來，你辛辛苦苦賺的錢，連我零花錢的零頭都不夠，真是可憐。】

【不過還是要謝謝你，畢竟，用你的錢來買我喜歡的東西，感覺特別爽。】

我看著那一條條充滿炫耀和惡意的短信，手指微微發抖。

但我沒有回複，也沒有刪除。

我隻是默默地，將每一條短信都截了圖，妥善地保存在了加密相冊裏。

這些，都是他們欠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