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匪們蹲守在醫院走廊拐角已經三個小時了。
為首的刀疤臉煩躁地掐滅煙頭,“媽的,這女人身邊保鏢太多了。”
“老大,要不試試這個?”另一個綁匪晃了晃從南清禾那裏搶來的手機,“用她手機把那女的騙出來。”
十分鐘後,林茉兒的手機亮起——
“承宇說給你準備了驚喜,你自己一個人來西門。
她眼睛一亮,趁保鏢換班的空檔溜了出來。
“承宇哥?”林茉兒剛走到消防通道,就被捂住了嘴。
綁匪們正要得手,突然被衝出來的保鏢按倒在地。
“江總,我們找到人了!”保鏢隊長急忙彙報。
江承宇衝過來時,林茉兒立刻撲進他的懷中,“承宇哥哥你終於來了嗚嗚嗚,是清禾姐給我發的信息,我才會……”
看著泣不成聲的林茉兒,江承宇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南清禾給了你們多少錢?”
綁匪頭子愣住了,他眼珠一轉,“南小姐說會給我們五百萬。”
“五百萬?”江承宇嗤笑道,他居高臨下地望著這群人,語氣輕蔑,“我給你們雙倍,但你們得記住,要好好給她一個教訓。”
“否則,我會讓你們後悔今天出現在這裏。”
倉庫裏,綁匪們看著到賬的一千萬麵麵相覷。
“老大……”有人咽了口口水,“這錢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刀疤臉白了他一眼,掂了掂鐵棍道,“拿錢辦事。那位江總不是說了嗎,要讓她長記性。”
南清禾被綁在椅子上,看著他們拎著各種工具走近。
“你不要怪我們。”刀疤臉掐住她的下巴,“你那位江總交代了,要讓我們給你點教訓。”
鐵棍砸向手指的瞬間,南清禾終於慘叫出聲。
十指連心,劇烈的疼痛讓南清禾幾乎暈厥過去,但更痛的是意識到——江承宇明知道畫畫是她的命。
她死死咬著牙,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麵上。
又是一棍揮下。
南清禾隻感覺眼前一黑,幾乎要失去意識。
突然,一記悶棍打在了她的腦後,巨大的耳鳴聲過後,世界突然安靜了一半。
有什麼順著她的耳邊往下淌著,南清禾下意識用手去接,卻摸到了一手黏膩。
她不敢置信地望著手上的那抹鮮紅,腳底站不太穩,踉蹌著撞上了一旁的三腳架上。
一根鋼筋就這樣貼著她的眼睛擦過。
鐵棍在地上發出叮當的聲響。
“這怎麼辦老大?”綁匪們望著渾身是血的南清禾,愣在了原地。
“姓江的隻是說教訓她一下,我們別給人整死了。”為首的刀疤臉啐了一口,“先這樣吧,別真鬧出人命了。”
當南清禾像破布一樣被扔在江家別墅門口時,老管家差點暈過去。
她整張臉被血糊的得看不出原貌,身上也沒有一塊好肉。
管家立刻把她送到了醫院。
南清禾再睜開眼的時候,就聽見管家給江承宇打電話的聲音。
“江總,您還是過來看看吧……南小姐她傷的真的很嚴重……”
“不是說過了嗎?”江承宇冷冰冰的聲音從話筒那頭傳出,“沒死就不要來通知我!”
說罷,電話被猛地掛斷。
管家歎了口氣,他剛回過頭,就看見床上的南清禾已經睜開了眼睛。
“南小姐……”
“沒事。”南清禾搖了搖頭,輕聲道,“謝謝你管家,你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管家點這頭離開了,病房裏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南清禾望著天花板,眼神空洞,此時,隔壁的護士站卻傳來一陣嬉笑聲。
“江總對太太真好,剛才又空運來一箱車厘子。”
“那算什麼,昨天林小姐隨口說想吃法餐,江總直接把米其林主廚請到醫院了。”
“聽說他們寶寶的衣服都是意大利手工定製的……”
調笑的聲音越來越大,“吱呀”一聲,南清禾的房門被推開了。
一瞬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該換藥了。”護士小聲提醒同伴。
兩人以最快的速度換完藥,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南清禾望著雪白的天花板,想起第一次辦畫展時江承宇的驚喜。
他包下整個展廳,隻為了讓她開心。
現在他包下整個醫院的後廚,卻是為了另一個女人。
右手的傷口不小心被扯了一下,鑽心的疼痛讓她明白,她恐怕這輩子都拿不起畫筆了。
走廊上又傳來護士的竊竊私語——
“你們說江總會不會向林小姐求婚啊?我可是看著咱VIP病房天天都有送來玫瑰的!”
“林小姐真幸福啊,人又好看,江總還那麼喜歡,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不過隔壁的那個,我都不敢過去大聲講話,聽說她之前差點就和江總結婚了,現在怎麼變這麼慘了?”
“呸!那是她罪有應得,誰叫她想害林小姐的?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
聲音漸漸遠去,南清禾緩緩閉上眼睛,她再也流不出一絲眼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