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從小對我極其嚴格。
從我記事起,就沒見爸爸笑過。他總是念叨著,女娃怎麼能扛事呢,還是男娃用處多!
可我媽後來到底沒有再生過孩子。
嫁給周子琅大概是我唯一一次叛逆的決定。
但婚後他依然沒有放過我,不僅人後時時挑刺,人前也不給我留麵子。
但我爸對周子琅卻是和顏悅色,時常誇他為人可靠。
他向我提到過幾次,沈氏外表看起來風光無限,實則早已空中樓閣、岌岌可危。
就需要周子琅這般沉得住氣、低得下頭的人帶著,解決危機。
我一直知道爸爸的打算,可還是心疼周子琅太累,想幫著他一起扛起沈氏。
但沒想到的是,周子琅一家急不可耐到了如此地步。
一周後,我參加了一個拍賣會,把我媽很喜歡的一個小物件拍回來,逗她開心。
不巧的是,周子琅一家也在這場拍賣會上。
“喲,這不是連自己親爹都瞧不上的沈大小姐嗎!都被掃地出門了,你哪來的錢跑這來丟人現眼?”
我蹙了蹙眉,想轉身換個地方,卻被周母攔住了去路。
她雙手抱胸,死死瞪著我,
“我看啊,就是沒錢才要來。離了我兒子,她這賤人屁都不是,大概是餓的不行,才來蹭吃蹭喝吧!”
我有拍賣會的邀請函,服務員也不好趕我,隻是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鄙夷。
我努力壓住心底的不適,專心等待想要的拍品。
當拍到一款種水極佳的飄花手鐲時,我舉起了手中的牌子。
服務員走了過來,
“女士您好,拍這款手鐲需要驗資,不知道您......”
一聲大笑打斷了服務員。
是周子琅。
“驗資?圈裏現在誰不知道沈清宜被掃地出門,兜裏不知道裝的靠睡了幾個老頭的臟錢就來充大款,還以為自己是要風得風的京圈小公主呢!”
季然適時茶言茶語道,
“子琅哥哥,你怎麼能那麼說清宜姐呢,那個鐲子多漂亮,哪個女生不心動!”
‘心動’二字咬得極重,周子琅當即會意,舉了牌子。
服務員臉上露了難,按理她應該先來驗我的資,猶豫了兩秒又徑直走到周子琅身邊,躬身諂媚地服務他。
“是我先舉的牌,不應該先驗我的嗎?”
周母白眼翻上了天,
“真是擾亂會場秩序的賤人,你有什麼資可驗的?是驗你身上那二兩發姣的肉,還是你那點廉價的尊嚴呢?”
“識相的別來找不痛快了,多去找幾個看得上你的老頭才是你該做的!”
四周的人為了給周子琅賣個乖,貶損我的聲音此起彼伏。
服務員接過周子琅的身份證進了後台。
在一片恭維中,她麵色為難地走了出來,
“周先生,資料顯示,您的資產不夠格拍下這款手鐲。”
空氣凝滯了半晌,周母的怒罵打破了這尷尬的瞬間,
“不夠格?你是眼瞎了還是耳聾了?你知道坐你麵前的是誰嗎?你看過前兩天沈氏發的聲明嗎?”
“商業大拿沈長明一去世,可就點明了要我兒子繼承碩大的家業。等到三天後遺囑一生效,別說這破手鐲,就是你這所有拍品,我兒子也完全夠格拿下!”
服務員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是經理出來解了圍,
“周老夫人您別動氣,不怪我們這小姑娘,確是規矩如此。要不咱各退一步,在座的都是京圈非富即貴的代表,周先生找一人簽下合約,先拍下手鐲,反正遺囑一生效,合約什麼的都不在話下。”
“周總可是生意場上的風雲人物,動動手指頭整個京圈都要抖三抖,就別為難我們這種討生活的人了。”
經理把周子琅抬得忘乎所以,直接點了全場所有拍品的天燈。
在場能接下這筆單子的,隻有黑曜。
可黑曜的合約一旦簽下,違約的代價就是付出生命。
“這點協議,是玩過家家嗎?等到遺囑生效,老子再多給你兩個點!”
周子琅大著舌頭吹噓,不時向我挑挑眉,
“誰讓你爸更看重我呢,等到遺囑生效,我會讓你這個昔日京圈小公主混得連乞丐都不如!”
離遺囑生效還有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