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得怎麼樣了?”
許念安咳個不停,眼圈泛紅,沒有回答。
江幼安又問:“那你說說,從前那個人會這麼對你嗎?”
這句話像淬了冰的針,精準紮進許念安心口最軟的地方。
她身子一僵,哽咽起來:“不會...... 他從來都把我護得好好的。”
江幼安溢出聲冷笑:“那你還在這兒耗什麼?”
“我不知道!” 許念安瘋狂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江幼安望著那張毫無血色的臉,莫名想起了六年前的自己。
可悲、茫然、痛苦。
她煩躁地揉了揉眉心,掏出懷表扔到床上:“哭的難看死了!”
許念安猛地頓住哭聲,“你......為什麼要還給我?”
“我可不是可憐你。” 江幼安別過臉,語氣冷漠,“我隻是嫌晦氣,不想揣著死人的照片到處走。”
許念安抿著唇,神情複雜到了極點。
半晌,她擦幹眼淚,小心翼翼地把懷表捧起來,緊緊按在胸口。
“江小姐,再給我幾天時間好不好?他的忌日快到了,我想......我想等過了那天就走。”
江幼安沒應聲,轉身往外走。剛到門口,身後又傳來許念安的聲音:“江小姐,你也離開吧。”
“淩徹那種人,他隻愛自己。”
江幼安的腳步頓了頓,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徑直帶上門。
係統受不了了,直接咆哮起來:【宿主,你是不是對她心軟了!為什麼要把懷表還回去!】
【她說她要走,你就信嗎?】
【你當自己是普渡眾生的菩薩嗎?不想活了是不是!】
【這是給你的懲罰!】
話音剛落,劇痛猛地席卷全身。像是有成千上萬隻螞蟻在啃噬骨髓,江幼安額頭瞬間沁出冷汗,悶哼一聲跪倒在地。
【知道疼了?】係統的聲音淬著毒,【晚期的時候比這疼一百倍!完不成任務我就立刻脫離,到時候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這一刻,逆反的心理被激了起來,江幼安咬著冷笑:
“我不是菩薩,也不想當什麼神。但我江幼安做事,總得對得起自己的心。要是連這點底線都沒了,活著跟行屍走肉有什麼區別?”
【嘴硬!】係統怒極反笑,【到了這步田地,你以為還有回頭路?】
視線開始發黑,江幼安死死貼著牆壁才沒栽倒,喉嚨裏像堵著棉花,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是啊,哪有什麼回頭路。
前後都是深淵。
不知過了多久,係統的聲音突然平靜下來。
【算了,這次暫且饒你。你的身體自己清楚,我最後說一遍,時間不多了。】
“知道了。”
江幼安踉踉蹌蹌回了房間。
看著鏡子裏狼狽的自己,她的腦海中突然萌生出一個疑問。
這係統......真的是係統嗎?
總覺得有種微妙的熟悉感。
正恍惚著,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私家偵探發來的消息:“江小姐,查到些東西,電話裏說不清,方便見一麵嗎?”
江幼安捏著手機想了想,回了個地址。簡單收拾了下,她驅車直奔約定的咖啡店。
剛到門口,就看見偵探從裏麵迎出來。
隻是他臉色煞白,手在微微發抖,像是見了鬼似的。走近了才發現,他額頭全是冷汗,後背的襯衫都濕透了。
走近的時候,江幼安清晰地看到了他額頭上的冷汗。
江幼安剛要開口,身前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隻見一把匕首狠狠紮進偵探的胸口,鮮血瞬間湧了出來。偵探眼睛瞪得滾圓,倒下去時還死死盯著某個方向。
溫熱的血濺了江幼安一臉。
“殺人了!”
“快跑啊!”
四周傳來尖叫聲,江幼安僵在原地,瞳孔驟縮,心臟像被攥緊,幾乎要停止跳動。
她猛地回頭,隻瞥見一個倉皇逃竄的背影。
下一刻,熟悉的氣息湧了過來。淩徹撥開混亂的人群衝過來,一把將她擁進懷裏。
“幼安,你沒事吧?”
江幼安臉色慘白,緊緊地攥著他的胳膊,說不出話。
眼前陣陣發黑,意識卻異常清醒。
淩徹不是出差去了嗎?
怎麼會這麼巧,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
一個毛骨悚然的念頭冒出來。
江幼安將掌心掐出了血!
昏迷前的最後一刻,她抬眼望去,正好撞見淩徹眼底一閃而過的...... 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