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槍口對準了我。

店裏靜悄悄的，所有人都在等我開口。

我張了張嘴，隻覺得連口水都是苦的。

“差什麼？”

“名字啊，我和雲照哥的名字，都應該刻在著戒指裏。”

祁雲照牽起許佳音的手，不屑地冷哼，“你問她幹嘛？她懂什麼？她不過就是個過街老鼠！”

“佳音你要是喜歡，我們現在就去刻字。”

祁雲照說著就要離開，仿佛和我待在一個空間裏，多一秒鐘，都是對他的侮辱。

我握緊自己的手臂，用力掐著自己的肉，用劇烈的疼痛提醒自己堅持下去。

刻名字。

我曾經也跟祁雲照提過。

當時他怎麼說的？

“太麻煩了，我這顆愛你的心上麵，早就刻上你池大小姐一個人的名字了。”

原來不是刻字麻煩，是要求刻字的池和苑，太麻煩了。

對嗎，祁雲照？

老板眼見許佳音要走，出聲阻攔，“小姐，這......還沒給人家錢呢。”

許佳音停下腳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雲照哥，都怪你啦，讓我忘了正事。”

“池姐姐，這戒指你準備當多少錢？”

“我很喜歡這個戒指，所以可以給你高一點的價格哦——”

“畢竟這整個寧市的典當行，都是我許家的產業。”

手臂上的那塊肉，快被我自己掐得沒知覺了。

隻可惜現在的我，就是一具行屍走肉。

我還沒說要多少錢，祁雲照按住許佳音的手，惡狠狠地看向我，“池和苑，這是我送你的戒指，當初你還了我那麼多東西，怎麼就落下了這一件？”

見我不吭聲，祁雲照怒氣更甚，抬起手狠狠給了我一巴掌，力氣大得我的臉都偏到一邊，整張臉都是木的，左耳嗡嗡作響。

4

“我就沒見過比你還要不要臉的女人！”

“你們池家，坑了我們家幾十億。我祁雲照花在你身上的，少說也有幾個億！”

”這些錢換成硬幣，都能砸出一座樓。”

“可你池和苑，有心嗎？眼見我們祁氏沒落了，我又生了病，大難臨頭，要跟我分手！”

“池和苑，你可知道，即使在我等死的那一刻，都沒想過要拉著你共沉淪！”

“我給你安排了後路的！當時的我怎麼可能舍得你吃苦！”祁雲照越說越激動，一把將我推倒在地。

我重重地摔倒在地，後腦勺磕到了紅木桌腳，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祁雲照置若罔聞。

以前哪怕是我的手指甲斷了一點兒，他都嚇得要帶我去醫院。

現在......

我身上的尿袋應該是破了，我能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順著身體流了下來。

我驚慌失措地低下頭，用力撐開大衣，希望黑色能掩蓋一切。

祁雲照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什麼讓他惡心的玩意兒一樣，“池和苑，我萬萬沒有想到，偷賣了機密文件的人，居然是你！”

我低著頭，努力按住衣服下擺，很想替自己辯駁一句。

不是我。

可我張不開嘴，當年我沒否認，現在再去計較誰是誰非，有什麼意義呢？

“池和苑，幾十億的教訓，我祁雲照領教了。”

“這枚戒指，就當是一點利息吧。”

“你這樣冷酷無情的女人，不配擁有這樣的戒指，這樣的真心！”

祁雲照攬著許佳音，拂袖而去。

壓在我頭頂的陰影遠去了。

許佳音噙著冷笑回頭，還想再看一眼我的笑話。

卻意外看到地板上被打濕的地毯，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等祁雲照走了，店裏的老板才敢走到我身邊，同情地問我：“這位小姐，需要我幫你叫車嗎？”

我從地上站起身，感覺耳朵還在轟鳴，剛才的磕碰讓我有些頭重腳輕。

最重要的是，我的尿袋破了。

“麻煩您給我打120救護車，謝謝。”

我不得不去醫院。

王醫生接到急診的電話後，匆匆趕到急診室給我檢查。

他摸了摸我頭上的包，說道：“問題不大，過段時間自己就消了。”

“池女士，尿袋也給你換過了。現在，我們談談手術的事？”

我低著頭，半晌隻說了一句話，“我沒錢，連這次換尿袋的錢都沒有。”

王醫生聽到這裏，緊皺的眉頭鬆開了。

“治療費用你不用擔心，已經有人替您支付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