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個月前,孟歆歆急性腎衰竭需要移植,我的正好匹配。
他抓著我的手,向來清冷的臉上布滿淚痕:
“溫嬈,救救我妹妹,求你。”
那是他第一次求我,也是我第一次看見他哭。
心一軟,我就答應了他。
卻沒想到,這個決定讓我親眼目睹了那一幕,瞬間心如死灰。
剛辦完出院手續,傅媽媽打來電話。
她的聲音刻意放柔:
“溫嬈啊,新聞我們都看到了。男人嘛,逢場作戲很正常,他心裏喜歡的是你就行,外麵的野花野草睜隻眼閉隻眼就過去了。等新鮮勁過了,自然就知道你的好。”
我握著手機,指節微微發白。
見我沒作聲,她的語氣突然嚴肅了幾分:
“不過這次亦恒確實做得太不像話,媽回頭一定好好說他。你也多體諒體諒他,別總使小性子,夫妻之間要是事事較真,這日子還怎麼過?”
我輕聲應道:“媽,我沒事,我都理解。”
電話那頭明顯鬆了口氣,聲音又恢複了往日的從容:
“媽就知道你最懂事,好了,你剛出院,記得好好休息。”
2
拖著行李剛走進庭院,就看見傅亦恒緊緊扣著孟歆歆的手腕,聲音沙啞:
“這三天你躲到哪裏去了?知不知道我差點把整個城市翻過來?要是你再敢消失,我不保證會做出什麼事來。”
孟歆歆睫毛上掛著淚珠:
“可嫂子剛為我捐了腎,現在又看到那些新聞,我本來一直對她愧疚。哥哥,我也很想你,我也不想躲著你,可我...”
“歆歆,能不能不再提溫嬈?她怎麼想,我一點也不在乎!”
傅亦恒突然拔高音量,一把將人按在花牆上:“你還不明白嗎?我傅亦恒這輩子在乎的女人隻有你!”
薔薇花瓣簌簌落下。
他發狠地吻上去時,孟歆歆還在嗚咽著推拒。
可不過片刻,那雙抵在他胸前的手就變成了緊緊攥住他衣襟的姿勢。
我站在廊柱的陰影裏,看著他們交纏的身影。
原來心死了,還是會覺得冷。
恍惚間,手中的行李箱“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聲響驚動了他們。
傅亦恒連姿勢都沒變,隻是斜睨過來的眼神裏寫滿了不耐。
倒是孟歆歆像受驚的兔子,慌忙整理被揉亂的衣領:
“嫂、嫂子!剛才我突然有些頭暈,哥哥是看我站不穩才抱住我,你、你應該不會生氣吧?”
“我理解。”我彎腰扶起行李箱,傷口隱隱作痛,“腎移植後確實容易頭暈。”
傅亦恒這才鬆開孟歆歆,打量著我腳邊的行李。
“出院怎麼不提前說?”
這三天我給他打了十七通電話,每次都被他用“在忙”匆匆掛斷。
現在倒來問我為何不說出院時間?
我平靜地整理著行李箱拉杆:“歆歆的身體要緊,我自己能處理。”
剛說完,孟歆歆蒼白的小臉就掛上淚珠,怯生生地望著我:
“嫂子,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離家出走,哥哥也不會沒時間照顧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