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葉婉星狂笑著，像個瘋子：“可這次是時遠哥哥親手把機會交給了我。”

我一動不動，她用力地將我從邊緣推下。

失重感襲來，一瞬間天旋地轉。

我隻能認命般地閉上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我吃力地睜開眼，卻看見一片潔白的天花板。

我還活著？

瓷碗落地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個女人驚喜的叫聲。

“書意？書意！你醒了？”

她的眼淚瞬間湧了上來，抱著我哭。

餘光裏，我從玻璃窗的倒影中看見自己的臉。

溫書意，陸時遠那因車禍變成植物人的白月光。

4.

“我”醒來的消息很快傳到陸時遠的耳朵裏。

他很快丟下葉婉星趕來，千裏迢迢來到英國。

“書意......”

陸時遠眷戀又珍視的眼神，看得我發痛。

他從不肯把這樣的眼神分給我，哪怕一瞬。

我不語，陸時遠卻緩緩走過來。

“我等了你好久......”他眼眶發紅，“和我回國好不好？”

我怔了半天，最終開口問道：“你…還沒有結婚嗎？”

“沒有。”他幹脆利落地答道。

我的存在被他那麼輕易地就從生命中抹去。

良久，我同意了。

我跟陸時遠回了陸家。

他看著溫書意的眼神那麼小心翼翼，像在看一個稀世珍寶。

卻不禁讓我想起陸時遠對我充滿憎惡的神色。

他曾讓我充當保姆，親自收拾這輛車。

我被陸時遠扒光衣服，赤裸著身子在車窗外看了一夜。

“書意，在想什麼？“

我搖搖頭。

眼前是熟悉的宅子。

我曾經的“家”。

可裏麵沒有任何我生活過的痕跡，我好像真的從來沒有存在過。

如果不是我看見了被隨意丟棄在花園一角的骨灰盒。

陸時遠曾讓我滾去側臥，給葉婉星騰位置。

我放在書櫃裏的，母親的骨灰盒，被他鎖在臟兮兮的閣樓。

“死人而已，不應該給活人騰位置？”

好像察覺到我的情緒，陸時遠走過來，輕輕攬住我。

“書意，別怕，我會陪著你。”

聲音像羽毛一樣輕柔。

我不動聲色地看向客廳角落裏被白布蓋著的盒子。

“時遠，那個是什麼？”

他卻忽然慌亂起來，我卻先他一步走過去，打開盒子。

是我的遺物和照片。

我顫抖著拿起其中一張照片，看向陸時遠：“......這是誰？”

陸時遠卻抱住我，不斷給我近乎安慰的輕吻：“一個總是纏著我的賤女人，本來囑咐管家丟掉的，誰知道現在還在這裏。”

我呆呆地看著陸時遠。

他卻好像以為我“誤會”了什麼，再次開口：“書意，你不信的話，我親手燒給你看。”

花園裏，他一件一件，將我的遺物投入燃燒的火焰裏。

可我看見他的指尖微微顫抖著。

“書意，你離遠一點，小心被嗆到。”

陸時遠輕輕將我推至幾米遠的地方。

去年雪夜，他曾經讓衣著單薄的我在這裏跪著給葉婉星揉凍紅的腳。

“阮知夏，是不是我太把你當人看，能不能認真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