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苦笑，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

可我沒想到他連這片刻都等不了，將我的東西全扔了出去。

周圍傳來下人低笑竊語。

這一刻，我像被扒光了衣服供人取樂。

這感覺太熟悉了。

前世白若琳死後，江韌就是這樣縱容下人作踐我，逼我吃餿了的飯菜，剪爛衣服讓我當眾出醜，還將我趕去馬棚。

強烈的屈辱感再次如潮水般湧來。

心口一陣刺痛，我蜷縮著身子，膝蓋不受控地砸向地麵。

江韌見此，蹙眉嘲諷，“你做出這副可憐樣給誰看？省省這些沒用的把戲，騙得了母親，騙不了我。”

“就是，你們這些舊禮教的人一肚子壞水，要不是我和阿韌都接受過新教育，指定被你騙了。”

白若琳抄著手，指揮下人往我身上潑泔水。

惡臭裹著刺骨的冰冷紮進皮肉。

我蜷縮著發抖。

一抬頭，撞進了江韌那雙冰冷無情的眼眸。

求救的話湧到嘴邊，卻硬生生卡在喉嚨，一個字也擠不出。

最後還是婆婆趕來製止，罰白若琳在雪地跪兩小時。

她領我回房，讓我換掉了濕衣服，又塞了一些碎銀給我。

“這些你收好。”

“我都安排好了，今夜子時動身，走了就不要回來了。”

我紅了眼，聲音哽咽：“婆婆......”

“如今這世道艱難，你一個人在外要當心。”婆婆握住我的手，“你陪我了十多年，我啊，早拿你當親閨女了。”

我喉嚨驟緊，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讓我好好休息，便轉身出了房間。

門外驀地傳來爭吵聲。

是江韌。

他為了白若琳罰跪的事情而來，要找我算賬。

不知婆婆說了什麼，門外驟然死寂。

到了子時，我被喚醒，拿起包袱匆匆離開。

可等了很久，不見婆婆說的人，卻等來了江韌。

火光映照下，他那張陰沉的臉如鬼般可怖。

3

我的臉瞬間慘白如紙。

江韌冷嗤：“蘇棠，你可真是心機深沉，挑在新婚夜逃跑，這是存心要破壞我和琳琳的好事。”

“正好，你害琳琳罰跪這件事，我還沒討回來，今夜你休想安然度過。”

“來人！抓住她！”

話落，幾名仆役死死按住我。

我被帶回了江家。

迎接我的是一場淩虐，鞭子奚數抽在身上。

我疼得發抖，心裏卻慶幸還好這一世我的孩子不必受這樣的苦楚。

劇痛還未消散，又被拖進祠堂。

膝蓋磨出了血。

可江韌卻不見絲毫留情。

森冷的燭光下，我長跪到天明。

直至一絲光亮照入祠堂，我終於受不住暈了過去。

再睜眼，我看到江韌守在床旁。

“蘇棠，你倒是演得盡心，一出接一出，看我們陪你作戲很得意吧？”

他扯唇冷笑：“若非母親強行逼我來，你就是死了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

我抬眸，瞥見了他脖子上的吻痕。

心像被一雙無形大手狠狠揪住，難以喘息。

明明心早死了，可為何眼眶仍會發燙？

閉了閉眼，嗓音澀然：“我知曉自己命賤，不配耽擱少爺寶貴的時間，求你大發慈悲放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