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江家買來的等郎妹。
從小就知道,等江韌長大,我就要嫁給他。
可大婚這日,他當眾扯下紅綢花,怒罵這是封建糟粕,轉身摔門離去。
族人將怒火發泄在我身上,竹條抽斷三根才罷休。
後來天災降臨,大雪連旬,凍死了無數人。
江韌帶回一個留洋千金。
他低聲下氣地求婆婆給些煤炭,助他們度過難關。
婆婆卻借此要挾他與我完婚。
那夜,白若琳吊死在新房。
從此,江韌再沒笑過,隻在婆婆催生時冷漠履行義務。
我接連生下兩個女孩,還沒見一麵就被扔進了棄嬰塔。
終於誕下男丁那日,江韌卻突然指認我與長工通奸。
我苦苦哀求,可族人仍要將我和孩子雪埋。
江韌眼神滿是恨意,語氣冰冷:“蘇棠,你真以為碰你的是我?”
“每夜抹黑進房的,都是那個下賤長工,你害死琳琳的時候,就該想到有今天。”
“你該死,三個野種更該死。”
眼睜睜看著孩子在懷裏斷了氣,我才知他恨我入骨。
再睜眼,重生回喜堂。
這次,我疊好嫁衣,親自送去了白若琳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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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棠,你休要癡心妄想!”
江韌眉目冷沉,周身戾氣逼人,“我今生今世隻認琳琳一人,你便是逼我娶了你,也不過是自取其辱。這江家少奶奶的位置,你坐不了!”
喜堂內,紅燭搖曳。
正中的大紅喜字刺痛了雙目。
定睛望著眼前人,我眼眶含淚。
上一世,江韌被迫與我結婚,致使白若琳自殺。
為了給她報仇,他放任長工糟踐我,害得我和孩子慘死。
這一世,一切尚未開始,隻要我不和他成婚,悲劇便不會重演。
垂了垂眸,沉聲道:“你說得對,這大紅嫁衣......我這樣的人怎麼配穿?”
在他粗重的呼吸中,我脫了嫁衣。
薄薄一層的肚兜,堪堪蔽體,雪白肌膚若隱若現。
江韌猛地別開眼,惱羞成怒:“不過說你幾句,你就使出這下作手段勾引我?我告訴你,我的心隻屬於琳琳,你就是脫光了我也不會多看你一眼。”
話罷,他便摔門而去。
我怔住了。
前世他寧願讓別人來糟踐我,也不願與我有夫妻之實。
江韌不愛我,怨我,恨我,我都知道的。
這輩子,我會成全他。
我換好平常的素服,疊好嫁衣,轉身出了房門。
宅院裏張燈結彩,我心裏卻說不出的沉重。
無法與主家少爺成婚的等郎妹,最後隻能淪為族中的共妻。
婆婆執意要江韌娶我,其實是不想我落得那樣的悲慘下場。
可強扭的瓜不甜,我嫁給他,也不過是跳到另一個火坑罷了。
敲響房門的一刻,指節冷得發白。
“你......你來找我做什麼?”
白若琳雙眸通紅,語氣警惕。
我將嫁衣塞進她手中,輕聲道:“少爺既認定了你,我自當成全。”
“這嫁衣你穿著更合適。”
她眼神狐疑地打量了我幾眼,“你莫不是在騙我?還是背地裏耍了什麼手段?你們這種骨子裏守著三從四德舊派的人,壞心思一堆,我才不信你會這般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