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死死盯住我掌心的齒輪零件,臉色漲紅,筆挺的西裝隨著不均勻的呼吸而起伏著。
“書瑤”,他聲音發顫,“你不要再癡心妄想了,這些齒輪零件我早就不需要了!”
我低頭看著掌心那個小小的齒輪零件,思緒瞬間被拉回多年前。
傅行簡落選市國畫大獎賽那年,狀態很差。
他整日把自己關在畫室裏發呆,然後就是畫了撕,撕了畫,像是個沒有感情的冷血動物。
我常常陪他在畫室一呆就是一整天。
為了打發時間,除了陪著他,我便把所有的空閑時間都用來琢磨機械模型這種小玩意上。
我親手製作了一個複雜的星軌模型送給他,告訴他,宇宙的運行都有自己的軌道,藝術家的靈感也一樣,總會回歸正軌。
他抱著那個模型,哭了很久。
他指著模型上的軸心齒輪對我說:
“瑤瑤,如果這個模型是我,那你就是這個模型的齒輪軸心,是我的靈感的源泉。”
他紅著眼眶,笑得像個孩子。
從那以後,我每次去看他,都會多帶幾個自己設計的模型,隻為讓他多笑幾次。
這麼多年過去,若不是今天他提起,我幾乎快忘了那段卑微的時光。
見我沉默,溫雅忽然輕笑出聲:
“行簡書房裏那幾個破模型早就被他拆了,你該不會還想用這種幼稚的東西來挽回他吧?”
“那種小孩子的玩意兒,行簡當年不過是逗你開心,你居然當真記了這麼多年?”
傅行簡審視著我,語氣平淡中帶著輕微的煩躁:
“洛書瑤,我和溫雅馬上就要訂婚了。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我懶得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就朝門口走去。
這時,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
我剛拿出來準備接聽,畫廊經理卻一把將手機搶了過去。
他翻來覆去地看著那部最新款的折疊屏手機,語氣充滿了鄙夷:
“這種頂配手機,你怎麼可能用得起?說,是不是偷的?”
我當場氣結,強壓著怒火,一字一頓地說:“那、是、我、的、手、機。”
溫雅看好戲似的笑了笑,示意經理把手機還給我。
“既然你說是你的,那就解個鎖證明一下吧。”
我嘗試用指紋解鎖,但手上的石膏粉末太多,識別失敗。
又試了麵部識別,也因為散亂的頭發和臉上的灰塵,再次失敗。
就在我準備輸入密碼時,聞訊趕來的畫廊老板奪走了手機。
“把手機交給安保部,立刻聯係所有貴賓,確認有誰丟了手機。”
轉頭又對保安下令:“馬上報警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