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將我綁在鐵椅上:“小萱,你為什麼要和警察撒謊?”
“司友瑤幾天前還知道和我頂嘴,你說她死了,還是司綠煙活埋的?”
“你去和警察說,這一切都和司阿姨沒有關係!”
我搖頭,不明白爸爸為什麼要我說謊。
爸爸神情暗了,他喜歡登山,也喜歡養各種昆蟲。
他將一個裝有黑色大蜘蛛的玻璃瓶推到我麵前:
“小萱,爸爸再問你一遍,媽媽在哪裏?”
爸爸找不到媽媽,心情很不好。
他是一個討厭事情不受掌控的人。
我說:“媽媽在土裏。”
“撒謊!”
爸爸砸碎玻璃瓶,蜘蛛瞬間順著我的小腿快速上爬。
我嚇得嚎啕大叫。
司阿姨順手摘下手套堵住了我的嘴:
“又沒毒,叫什麼?!”
接下來,體型各異的蜘蛛爬滿了我的身體。
甚至有的蜘蛛開始在我身上吐絲結網。
我不敢哭,也不敢睜眼。
蜘蛛咬的我好疼。
我想,我是不是也會像媽媽一樣渾身遍布小洞了?
“爸爸隻想聽一句實話,有那麼難嗎?”
我不知道爸爸到底想聽什麼。
明明我和媽媽一樣從不會說謊,可說出的實話他們從來都不滿意。
爸爸轉身要去打開下一個玻璃瓶時,發現了我渙散的眼神。
他扯下塞住我嘴巴的手套,才發現我發紫的嘴唇:
“你放了什麼?!”
司阿姨緊忙捂住嘴,一秒淚如雨下:
“都怪我!是、是黑寡婦蜘蛛!”
爸爸手忙腳亂拍開我身上密密麻麻的蜘蛛,將我橫抱而起。
我在兒童讀物上看過,黑寡婦蜘蛛的劇烈毒性會致死。
感受爸爸滾燙的汗水砸在我的胸口,我不由伸手擦去他鬢角的汗珠。
爸爸是在為我擔心嗎?
“快送醫院!快!”
推進手術室時,我第一次見爸爸因我落淚。
他的鼻涕掛在胡子上,好醜。
“我隻是想讓孩子說實話,我真沒想毒死她。”
爸爸轉過頭怪罪道:“有毒和無毒的品種都不在一個區域,你怎麼會拿錯!”
司阿姨委屈地看向爸爸。
一旦她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爸爸必然會依著她。
可這一次,爸爸的怒火卻沒有平息。
“你是想弄死小萱,給你兒子讓路嗎?”
“別忘了,小萱是我女兒,是生是死你還不能做主!”
手術室的大門切斷了光線,也將一切爭吵隔絕在外。
我迷迷糊糊睡去,像做了一個悠悠的夢。
再次睜眼,我已經躺在了全是消毒水氣味的病房裏。
門外,我聽見了女警阿姨的聲音:
“季信鴻,你的妻子司友瑤死亡一案,你知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