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嶼少爺，老爺子讓您馬上回來一趟。”

陳家老宅坐落在京市西郊的半山腰，是一座戒備森嚴的中式庭院。

我剛一進門，就感受到了凝重的氣氛。

客廳裏，我那位隻在認親宴上見過一麵的祖父，陳家的掌舵人，陳靖國，正端坐在太師椅上，手裏的紫砂茶壺冒著嫋嫋熱氣。

他的臉色很沉，不怒自威。

我那對父母，則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垂手站在一旁。

看到我進來，陳靖國的眼皮抬了抬，銳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你就是陳嶼？”

“是。”我平靜地回答。

“陳默的事，是你做的？”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的壓力。

我還沒開口，我父親就搶著說：“爸！就是他！他聯合一個外麵的女人，陷害小默！現在小默被關起來了，生死不知啊！”

母親也在一旁哭哭啼啼地幫腔：“是啊爸，小默可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他怎麼會做那種事呢？一定是這個陳嶼，他嫉妒小默，所以才下這種狠手！”

他們顛倒黑白，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我的身上。

我冷笑一聲，看著主位上的陳靖國。

“祖父，您也這麼認為嗎？”

陳靖國沒有立刻回答，他喝了口茶，才緩緩開口。

“陳默再怎麼混賬，也是我們陳家的人。你讓外人插手，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丟的是我們整個陳家的臉。”

他的語氣裏帶著一絲責備。

“我已經找人打聽過了，那個叫秦箏的女人，是空降來的負責人，背景不簡單。但我們陳家在京市也不是吃素的。”

他放下茶杯，發出一聲輕響。

“現在，你馬上去找那個女人，讓她撤銷對陳默的所有指控。隻要陳默能平安回來，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他的話，說得輕描淡寫，卻充滿了不容置喙的命令口吻。

仿佛我讓他去撈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我看著這一家子理所當然的嘴臉，突然覺得很沒意思。

“如果我不呢？”

我的話讓客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

我父親氣得跳了起來，指著我罵道：“你敢！陳嶼，你別忘了你姓什麼！沒有陳家，你什麼都不是！”

“是嗎？”我直視著他，一字一句地反問，“在你心裏，我到底是什麼？是你們的親生兒子，還是一個可以隨時為了陳默犧牲掉的工具？”

“你......你這個逆子！”他氣得說不出話來。

陳靖國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來。

“陳嶼，看來在外麵待久了，你忘了什麼是規矩。”他冷冷地看著我，“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去，或者不去。”

“我再說一遍，”我迎著他的目光，毫不退縮，“我不去。”

“好！”陳靖國怒極反笑，“好一個有骨氣的陳家子孫！我告訴你，你今天不把陳默撈出來，明天，我就讓你從那個單位滾蛋！我倒要看看，沒了陳家的庇護，你拿什麼跟人鬥！”

可笑，原來他以為我的工作是陳家給的。

就在這時，客廳的門被推開，秦箏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身幹練的白色西裝，長發束在腦後，顯得英姿颯爽。

她身後，跟著兩個抱著文件夾的助理。

看到她，陳家人的臉色都變了。

“你來幹什麼？”我父親厲聲喝道。

秦箏沒有理他，徑直走到我身邊，然後將目光投向了主位上的陳靖告。

“陳老爺子，好大的官威啊。”

她的聲音裏帶著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