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遲疑,方恩典突然一把抱住他,身體略顯顫抖,“鈞剛,不要拒絕我......”
聲音中帶著細弱的請求,好像自己一鬆手,他就會在自己眼前消失。
這樣的方恩典,令範鈞剛有些不安,他緊緊抱著她,“恩典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
他承認自己最近對她的關心少了,為了打工賺錢,幫她買下那條項鏈,他每天起早貪黑的工作。
哪怕有一點時間,他也會努力抽出,陪在她的身邊。
可今晚的恩典,的確有些與眾不同,少了往日的聒噪和任性,反而多了幾絲沉重。
直到她那雙柔軟的唇印上自己的嘴唇,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被吻了。
“老板,這是剩下的餘款,我來買上次我讓你留下的那條項鏈。”
當範鈞剛終於將一疊厚厚的鈔票放到櫃台上時,他的心底雀躍而興奮,終於可以親手將恩典的禮物買到手中了。
他幻想著那種場麵,不知道恩典會不會開心得暈過去,他看了看時間,離恩典的生日宴還有一個小時了。
老板笑嗬嗬的將已經打好包裝的漂亮小盒子送到他麵前,“小夥子,這個是用來追女朋友的吧?”
範鈞剛俊美的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害羞的紅暈,靦腆的笑了笑,“現在是女朋友,將來就是老婆了。”
老板點了點錢數,又拍了拍範鈞剛的肩頭,“祝你成功哦。”
“謝謝!”
他興高采烈的帶著那隻漂亮的小盒子來到生日宴現場,是一家小型的飯店,請了幾桌與方恩典平日裏十分要好的同學。
大家籌集了一筆不小心資金為方恩典舉行這場看似簡陋,但卻充滿愛心的生日PARTY,而身為小壽星的方恩典今天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小禮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來回周旋於各位同學之間,又是唱歌又是跳舞,還被人灌了好幾杯啤酒。
身為她準男友的範鈞剛自然也是人群中的焦點,必竟他長得帥功課好,又是青立高中的頭號白馬王子。
許多女生都暗地裏偷偷把他當成偶像,更何況這位大帥哥還像個騎士一樣時刻保護在準女友的身邊,怎能不羨煞旁人?
直到方恩典笑嘻嘻的切完蛋糕,大家為她唱完了生日歌,又親口吹了蠟燭,當著所有的人的麵,暗自許下了自己的心願。
範鈞剛才悄悄把藏在身後的禮物當著眾人的麵交給了方恩典,並在她耳邊低喃,“答應我,大學畢業後,我們結婚好不好?”
漂亮的紅色絲絨小盒子上還係著藍色的綢帶,眾人皆翹首期盼,等待著禮物的現身。
方恩典輕輕拉開綢帶,打開盒子,看到裏麵安安穩穩的躺著一條漂亮的白金項鏈,正是幾個月前的情人節,她在某購物商場的櫥窗裏看到的那條。
她眼底閃著複雜的目光,旁邊的同學皆小聲驚歎,期待著方恩典的下一個動作,就是撲進大帥哥範鈞剛的懷中,然後當眾大喊一聲我愛你。
可任時光流逝,方恩典僅僅是將那條漂亮的項鏈從盒子中拎了起來,並露出一個冷冷的笑,“這東西,應該不值什麼錢。”
範鈞剛略顯愕然,不解她眼內的複雜究竟意味著什麼。
她忽然抬眸,唇溢冰冷,笑容嘲弄,“範鈞剛,你該不會以為,拿了這麼個破爛東西,就能真正的討我歡心吧?”
說著,小手一甩,眼前出現了一個漂亮的弧度,那條項鏈當著眾人的麵,被扔到了一邊。
她麵帶諷刺的看他,目光幾乎有些殘忍,“範鈞剛,到了今天,我不介意的告訴你一聲,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是在耍著你這個笨蛋玩。”
眾人唏噓,包括不敢相信事實的範鈞剛。
他像個傻瓜一樣站在人群的最中間,怔怔的看著前幾天還像個小貓咪一樣縮在自己懷中,可現在卻猶如劊子手般冰冷無情的方恩典,一時之間,所有的不解全部湧上心頭。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像是給他答案似的,她陰冷的又繼續笑道:“你該不會以為這麼久以來,我是在同你玩真的吧?還真是幼稚,像你這種連爸媽都沒有的孤兒,怎麼可能有資格娶我方恩典為妻?”
字字無情的敘述,如藤鞭般抽擊著範鈞剛的胸口。
眼前那個清純美麗的女孩,他自認世間唯一一個不會傷害到他的人,此時卻用這麼殘忍的語言敲著他的心。
“恩典?”好容易,他終於找到自己失去很久的聲音,“你......你是在同我開玩笑的對不對?”
室內已經全部靜默了下來,那些前來參加生日宴的同學,好像被全部風化了,隻剩下方恩典和範鈞剛二人,就這麼相互對視著。
麵對他顫抖的質問,她很果斷的搖了搖頭,“不是!我是認真的。”
緩緩走到他麵前,那張原本清純的臉突然間變得有些邪惡,連露出來的笑容都是那麼殘忍,“最後一次警告你,其實從頭到尾,我都在玩你!”
他臉色瞬間慘白,目光冰冷的死盯著她。
“那麼......”他嘴唇不受控製的蠕動,“在你的世界中,我究竟充當著什麼樣的角色?”他不相信方恩典會說出這種話,一定有什麼原因,一定是的。
而她卻無情冷笑,“被消遣的玩具,僅此而已。”
這種傷人的話,隻要一句,就足夠了。
他閉上眼,又慢慢睜開,“過去那麼多年的友誼,又算什麼?”
方恩典狠狠盯著眼前這俊逸非凡的男孩,他眼中的絕望,已經漸漸形成,而她,卻偷偷握緊雙拳,指關節已泛出駭人的青白色,可臉上卻依舊掛著雲淡風輕的笑容,“玩這場遊戲的籌碼。”
“那麼......那天晚上呢?”範鈞剛吐出最後一記籌碼。
怎麼可能會忘記那晚兩人之間絕密的鍥合,她被自己完全的占有,細弱的嬌喘,十指的緊扣,一聲聲愛語,此時卻那麼清晰的出現在耳畔。
方恩典微微一怔,僅僅是那麼輕微的一下,瞬間,她整個人又變得冷漠起來,
“也是籌碼之一。”
這一刻,範鈞剛整個人仿佛都被擊垮,“值得麼?”聲音輕得幾乎讓人聽不到。
“我玩得很開心。”她揚起小臉,那張臉,不再有往日的清純的可愛,更少了曾經的天真與無辜,取而代之的,是魔鬼一樣的殘佞。
“範鈞剛,將來有資格可以娶我的那個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爺,出身高貴,最重要的,他要有錢到爆,而你,不配!”
“而你範鈞剛,不配!”
噩夢再次像魔鬼一樣縈繞著他,範鈞剛猛的從床上坐起身子,醒來,額頭上滲出一層冰冷的汗水。
夢中的方恩典,仿佛又回到了十八歲時的樣子,那絕情的笑容,冰冷唇瓣內所流露出來的字字句句,如藤鞭一樣擊打著他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