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宜原以為不會再出岔子,可沒想到,裴寂私藏前朝餘孽的事還是傳了出去。
幾乎是第一時間,裴寂暴怒著就闖進了椒房殿。
“衛宜!你不是說,你不會動手嗎?”
“那謠言是怎麼回事?”
裴寂額角青筋暴起,大手死死掐住衛宜的脖頸,強烈的窒息感讓衛宜拚命掙紮。
裴寂是真想殺了她!
衛宜拚盡全力才吐出三個字“不......是......我......”
裴寂毫無征兆的鬆手,衛宜猝不及防,重重跌在地上,每一塊骨頭都疼的叫囂。
她猛地咳嗽,顧不上劇痛的喉嚨,大聲辯解道,“不是我!我衛宜從不屑做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即使是我要拆穿薑離,也會選擇自己說出來!”
“裴寂,你與我相識十載,難道你還不知道我的為人嗎?”
衛宜幾乎是不帶停頓的說出這些話,她生怕慢了一點就會被盛怒之下的裴寂活活掐死。
裴寂此時平靜下來,隻是眼裏仍然帶著嗜血的暴戾。
“你最好是!”
衛宜的胸口又開始疼了起來,相處十年,裴寂果真一絲信任都不肯給她。
“不好啦皇上!不知是誰將謠言傳到薑離姑娘那,薑離姑娘現在正要鎖住未央宮的大門,再不肯出來,任由奴才們怎麼勸都不聽啊!皇上你快去看看吧!”
門口的小太監急匆匆的來報。
裴寂聽完狠狠一腳踹在衛宜胸口,“朕差點信了你的謊言!”
“你在外散播謠言還不夠,還要捅到阿離跟前去,若阿離出了什麼事,整個衛家都要陪葬!”
“來人,將皇後拖下去,杖刑九十九!以後宮內若有任何人走漏前朝公主風聲,殺無赦!”
衛宜心口疼的幾欲暈過去,但嘴裏還是那句,“不是我。”
裴寂眼尾通紅,“你還想狡辯!整個後宮都是你在掌管,若不是你的默許,誰會去阿離那嚼舌根?”
“給我打到皇後認罪為止!”說完,便趕去了未央宮。
衛宜被人拖著抬到長凳上,宮人懼怕裴寂,全都是用了十足十的力氣。
裴寂下令杖責她的時候,衛宜肋骨還在劇痛。
板子落下時,骨頭斷裂的脆響清晰可聞。
劇痛撕扯中,衛宜忽然想起當年秋獮,也是這雙手臂穩穩接住驚馬上搖搖欲墜的她。
那時他聲音發顫:“衛宜,你不許死!”
如今同一雙手的主人坐在高台上,冷漠的下令行刑。
打到第七十板時,衛宜失禁了。
溫熱的尿液混著血水淌下刑凳,腥臊刺鼻。
宮人嫌惡地別開臉,杖刑卻未停。
衛宜望著宮簷割裂的天空,想起他跪在雪地裏求娶她那日:
“江山為聘,衛宜,你比江山重。”
第九十九杖落下時,衛宜喉頭湧上腥甜。
原來心死的時候,是聽不見骨頭碎裂聲的。
“99大板打完了,皇後娘娘,請吧。”
衛宜跌落刑凳,卻被宮人粗魯的拖行。
“你們要幹什麼?”衛宜虛弱的隻剩下氣音。
“板子是打完了,可皇上說,要押著您去給薑姑娘請罪。”
衛宜被打的渾身鮮血淋漓,被宮人強押著,一步一跪。
從椒房殿一直到未央宮,雙膝的傷口已經深可見骨。
就在宮人即將拖著衛宜進入未央宮時,衛宜垂著的頭突然揚起,奄奄一息道,
“你去告訴裴寂,薑離如果知道我竟是皇後,她還願意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