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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汐生日那天，也是父親忌日。

上次嚇到她後，醫生建議慢慢接觸。葉臨禹說，禮物放女兒床頭就好，不必見麵。

我帶著禮物來到老宅，推門時，慕汐的笑聲混著琴聲，從二樓傳來。

經過書房，傳來婆婆刻薄的聲音：

“我早說唐汐上不了台麵，當年不是葉家遭難，你哪會娶她？要我說，淮鶯才配得上你！”

我冷笑轉身，卻聽見下一句：

“當年她爸來要兩千萬，肯定是賭輸了來訛詐！讓你別給，你瞧，轉頭他就借了高利貸，被追債的逼死！死了正好！省得再拖累咱家！”

我僵在原地，血液驟冷。

“媽，別再說了！”葉臨禹沉聲。

“我說錯了嗎？”婆婆拔高嗓門，“誰會在閨女難產快死那會跑來要錢？”

心臟被攥緊，我踉蹌後退。

五年前今天，我難產大出血，生死邊緣掙紮了兩天。

出院時，葉臨禹告訴我，父親在看我的路上遭遇車禍身亡。

這些年，沉重的自責和內疚反複煎熬著我。

我撐住護欄，艱難喘著。

琴房忽地傳來慕汐的聲音：

“淮鶯姐姐，你真漂亮，要是你是我媽媽該多好......”

最後一絲強撐崩塌，淚水洶湧決堤。

我再無法忍受，轉身衝出門外，逃離這座囚籠。

雨幕重重，車子瘋馳向公墓。

此刻我無比渴望見到父親，想問一生節儉老實的他，為什麼會突然去向葉家要那兩千萬？

胸腔更有尖銳的恨意指向葉臨禹，哪怕他肯問一句父親遇到了什麼坎，父親是否就不會被逼上絕路？是否就不會死？！

走近墓碑，卻看見徐瀾跪在泥濘中：

“我剛查出肺癌，我丈夫方誌淵就摟著小秘飛去夏威夷…嗬，這就是報應吧？”

她撫著照片哽咽：

“那年我被騙擔保兩千萬，走投無路找你，沒想到你真借到了！可我怎麼知道，你竟是拿命換的錢…活到現在才懂，這輩子，真正愛過的人隻有你…”

胸口如遭重錘。剛掙紮逃出地獄，又墜入深淵。

那段時間，父親眼中突然有了光。我以為他終於放下。原來那點光，不過又是因為她。

遠處悶雷滾過。

我丟了傘，仰頭短促一笑，眼底沉入死寂。

我猛地俯身，揪住徐瀾頭發，朝著冰冷墓碑。

一下！又一下！重重磕下去！沉悶撞擊混著雨聲，整整二十下，一如她負他的那些年。

“早幹嘛去了？”我嘶聲咆哮，“他把血！把肉！把命都給你了！你現在說愛他？說給鬼聽嗎？啊？”

直到她滿臉血汙泥濘，涕淚橫流地哀嚎求饒，麵容扭曲如鬼一般醜陋，我才像扔垃圾般將她摜在墓碑上，決絕轉身。

坐進車裏，暴雨如注。看著徐瀾一瘸一拐消失在雨幕中。

良久，我撥通電話：

“葉臨禹，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