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與撈屍人陳江訂婚當晚。
寡嫂劉月又因為亡夫而情緒崩潰了。
陳江立刻扣上扣子,趕去安撫那個女人。
劉月蘇醒後,對我泣不成聲,“都是我不好,太想念你大哥,害得你和阿江連都不能好好溫存。”
“我活著就是個累贅,我真不如現在就跳了河,一了百了。”
我把黃紙錢丟在火盆裏,語氣平靜:
“既然你這麼想見他,那就去碼頭的第三個泊位跳下去。”
“放心,我會把你那些奢侈品包都燒給你,保證你在下麵也過得體麵。”
劉月那邊瞬間沒了聲音,陳江也僵在了玄關。
他們都忘了,我是能看見亡魂的人。
上輩子,劉月就是用尋死覓活的把戲,讓陳江覺得虧欠她一輩子。
而在我試圖揭穿她後,陳江親手將我推入江中。
他眼神狠戾,“要不是你非要橫在中間,月兒怎麼會這麼痛苦!”
這一世,我倒要瞧瞧,沒了我的犧牲奉獻。
這對苦命鴛鴦,是情深不壽。
還是雙雙溺亡!
......
我坐在堆滿紙箱的客廳沙發上。
新家的燈光很亮,卻照不進我冰冷的心底。
陳江高大的身影在我麵前投下一片陰影。
我能嗅到他身上沾染的塵土氣息。
一串冰涼的鑰匙被他放在我攤開的手心。
我甚至還沒來得及握緊。
下一刻,他的手機鈴聲就尖銳地劃破了寧靜。
“陳哥!你快來啊!月姐把自己鎖在房間裏,說要去見你大哥!”
“她情緒又失控了,我們怎麼勸都沒用,隻能給你打電話了——”
我捏著鑰匙的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唇角卻揚起一個嘲諷的弧度。
果然,和上一世的劇本分毫不差。
那串金屬鑰匙從我指尖滑落,掉在地板上發出一聲脆響。
我的未婚夫一聽到他寡嫂的名字,
就立刻亂了陣腳,轉身想走。
完全沒想過,他今晚丟下的未婚妻,明天會成為親友圈裏最大的笑話。
鑰匙上沾染的灰塵弄臟了我的手心。
一股寒氣仿佛從掌心蔓延開來,凍結了我的四肢百骸。
所幸,我早有預料,先一步堵在了門口。
陳江錯愕地望著我。
我將散落的長發撥到耳後,平靜地與他對視。
“這麼晚了,你不跟我歡好,要去哪裏?”
陳江的臉色稍有緩和,他試圖解釋:
“你嫂子情況不太好,我得回去看看。”
我故作不解。
“哦?我怎麼不知道你除了撈屍,還兼職心理疏導?”
“還是說,偌大的城市,連個24小時的心理熱線都沒有了?”
陳江被我堵得麵露慍色。
“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她剛失去了丈夫,你就不能多點同情心嗎!”
“劉月要是有個好歹,我跟你沒完!”
我走上前,拿起衣架上他的外套,體貼地幫他穿好。
表情帶著一絲受傷。
“我什麼時候阻止你關心她了?”
“老宅在江邊,晚上風硬,你別隻顧著別人,自己著涼了。”
陳江愣住了,他審視地看了我片刻,語氣軟了下來。
“那你要不要一起去?”
“月兒總說,你好像不太願意見到她。”
我順勢勾住他的臂彎,仿佛我們仍是恩愛的情侶。
“當然,走吧。”
坐在車裏時,我假裝不經意地提起。
“剛才聽說碼頭那邊又出了事,一個年輕女孩不小心落水了。”
陳江神情一凜,立刻說道:“我馬上聯係隊裏問問情況。”
“小晴,你先去老宅那邊陪著月兒。”
話音未落,他已經開始撥打電話。
看著他全神貫注的側臉,我心中冷哼一聲。
“傻子。”
那個女孩的魂魄,此刻正無助地飄蕩在江邊。
讓她幫我揭穿劉月的假麵,再合適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