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親昵的仿佛這世間最恩愛的一對愛人。
“清清,謝謝你的血,現在我覺得我的身體好多了。” 她衝我笑,
眼尾那顆淚痣像沾了蜜的毒,
“你看,時喻舟覺得我沒有衣服穿,把你這條裙子找出來了,
說料子軟和,適合我這樣生病的人穿。”
時喻舟則皺眉看我:“你怎麼還在這?回病房躺著去,別擋著悅兮走路。”
我死死的盯著那個在晃動的手鐲,
“那個手鐲是我奶奶留給我嫁妝,你憑什麼帶著。”
林悅兮像是不知情那樣,露出了惶恐的表情:
“對不起,我不知道這是你的。”
說著就泫然若泣,時喻舟手忙腳亂的安慰著,
“是我聽說生病的人要帶著玉才能好的更快,
我隻是見到家裏有就拿出來了,
誰讓你不把自己的東西放好。”
說到後麵滿是責備,
“我真的不知道這是那麼重要的東西,清清對不起,我這就脫下來還給你。”
林悅兮說著就從手上摘了下來,
我帶著失而複得的欣喜伸手去接,
一聲清脆的聲響,手鐲掉在地上碎裂一地。
我的心也隨著成了碎片。
我顧不上別人的眼光,瘋了一樣的跪在地上撿拾碎片。
身體的透支讓我的身軀搖搖晃晃,
林悅兮驚呼自己是不小心的,害怕的往時喻舟的懷裏鑽。
時喻舟受不了我的摸樣,皺眉嫌棄:
“不過是一個手鐲而已,用得著那麼丟人的在地上撿嗎!還不趕緊起來。”
我捧著那碎片,像是在拾起自己破碎的心。
“這是我奶奶給我的,她臨走前說希望這個鐲子能代替她陪在我身邊。”
時喻舟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林悅兮在他的懷中難受的皺了一下眉,
“時喻舟,我難受。”
他就立馬顧不上其他,
一個公主抱就把林悅兮抱起往病房趕。
我跪在地上,感覺到了寒意從膝蓋不斷的傳入。
女兒正在病房哭泣,
我把女兒抱起輕柔的安慰著,
“寶寶不怕,媽媽在。” 我抱著女兒輕輕搖晃,心口像被冰錐刺穿。
此刻女兒的爸爸,我的丈夫,擁著別的女人。
半夜我起來衝奶粉,路過林悅兮的病房,門沒關嚴。
裏麵傳來她嬌滴滴的聲音:
“時喻舟,你說清清會不會恨我?她今天看我的眼神好凶。”
“別理她,” 時喻舟的聲音帶著哄勸,
“等你身體好了,我就跟她離婚。當初娶她就是為了你的病,
要不是看在她血型有用,誰耐煩哄她這麼多年?”
“那你當初追她的時候,彈吉他、送花,都是裝的嗎?”
“不然呢?” 時喻舟低笑一聲,
“你忘了嗎?大學時你說喜歡看男生彈吉他,我才去學的。
還有她那條星空項鏈,
跟你十八歲生日我送你的那條是不是很像?
我故意買同款不同材質,讓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
我端著奶瓶的手猛地一抖,
溫熱的奶水灑在腳背上,燙出一片紅痕。
原來連那場轟動全校的吉他告白,都是演給林悅兮看的戲。
看著床上乖巧睡覺的女兒,我的心如墜冰窟。
又一次輸血是在女兒滿月那天。
時喻舟說林悅兮情況危急,需要立刻輸血。
我麻木的躺上病床,看著血液一點點的離開我的身體,就聽見林悅兮在隔壁尖叫,
“我的祖傳玉佩不見了!剛剛隻有清清來過,
時喻舟,我去給清清下跪,隻求她能把玉佩還給我。”
時喻舟衝進來,眼神像要殺人:“是不是你拿的?”
我虛弱地搖頭:“我一直在輸血,沒出去過。”
他一把拽住我的手腕,針管被扯掉,鮮血瞬間染紅了床單,
“悅兮現在身體不好,不能情緒激動,你快把東西還回來!”
我疼得說不出話,看著他因為一塊玉佩而暴怒的樣子,
突然覺得很可笑。
為了林悅兮的一塊玉佩,他可以不顧我的死活。
最後是護士在林悅兮的枕頭下找到了玉佩,
時喻舟隻顧著安慰林悅兮,對我連個好臉色都沒有,
隻冷冷地讓護士重新給我紮針。
我已經早已習慣這種畫麵了,不是嗎,可是心還是會隱隱作痛。
輸完血已是深夜,
我拖著灌了鉛的雙腿走出醫院,
雨水突然傾盆而下。
我沒打傘,任由冰冷的雨水澆在身上,
像要衝刷掉所有的汙穢和疼痛。
走到醫院門口時,眼前一黑,身體直直向後倒去。
預想中的冰冷地麵沒有傳來,一雙溫暖的手臂穩穩接住了我。
恍惚中聽見他低吼著讓司機開車,聲音裏的顫抖像一根細針,
輕輕挑開我緊繃已久的神經。
“七年了,” 他低頭看著我,雨水打濕他的頭發,滴在我臉上,“這次,換我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