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紀予笙紅著眼，積壓的情緒瞬間爆發。

她抬手就給了顧顯涼一巴掌，又狠又快。

顧顯涼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動手，側臉被清脆地打了一下。

他蹙了蹙眉，臉上迅速掠過一絲受傷和惱怒，但下一秒便壓了下去。

他沒有還手，也沒有說話，而是直接單手攬住她的腰，將她打橫抱起。

紀予笙驚愕地掙紮，嘴裏喊著：“放開我！離我遠點，死渣男！”

顧顯涼抱著她，任由她踢打，徑直走向酒店的大床。

翌日。

紀予笙難受地睜開眼。

耳畔突然傳來顧顯涼帶著起床氣，卻又不容置疑的聲音：“姐姐，跟我回家吧。”

她蜷了蜷手，垂著眼簾，聲音還有些沙啞：

“不用了。”

“你那裏...不是我的家。”

“而且，我也隻在酒店住半月。”

半個月後，我就走了。

紀予笙這話，沒說出口。

顧顯涼眉頭瞬間緊皺，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怒意，像是她拒絕了他的好意，又像是別的什麼。

他壓下那股煩躁，懶洋洋道：

“隨便你。”

“我也隻是看你現在無家可歸，可憐你，暫時收留你而已。”

可憐她？

這話像刀子一樣紮進心裏，紀予笙心臟猛地抽疼。

兩人莫名其妙開始了冷戰。

直到三天後，顧顯涼主動找她，試圖緩解關係。

“姐姐...”

他剛開口，手機突然響起特別關心的聲音。

顧顯涼立馬掏出手機查看。

紀予笙餘光一瞥，看見了芊言的備注。

【阿涼，我們很久不見了，一起吃個晚飯吧。】

看完消息，他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似乎想到什麼，留給紀予笙一句話：

“姐姐，我有些事情要去忙，晚點我再來找你。”

紀予笙看著她迫不及待消失的背影，自嘲一笑。

半夜。

她迷迷糊糊睡著，卻一直捂著肚子。

胃一陣接著一陣絞痛，她額頭一直冒著冷汗，意識也逐漸消失。

紀予笙仿佛又看到了他們曾經在一起的畫麵。

顧顯涼會拍下價值千金的項鏈親自為她戴上，承諾會給她買一輩子的鑽石。

顧顯涼會在全城燃放三天三夜的煙花為她慶生，笑著說他會把他的所有，毫無保留地交到她手中。

顧顯涼會在千年難遇的流星墜落時許下心願，說要陪著她走到地老天荒，也不放手......

誓言猶在耳畔回響著，可那些話都隻是他用來敷衍她的罷了。

他從來沒想過要和她白頭到老不分離。

顧顯涼來時，就看見臉色慘白的紀予笙。

“你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他快步上前，扶起她，語氣裏有些慌亂。

她有氣無力地說：“我胃...好痛。”

“是不是又沒按時吃飯？”

他皺眉，聲音裏帶著一絲責備。

紀予笙看著他，胃痛讓她幾乎說不出話。

“算了，我送你去醫院。”

話落，顧顯涼背起她往外走。

半路，他的手機又響了。

顧顯涼看備注是葉芊言，想也不想地接了起來。

瞬間，那邊傳來哭聲。

“阿涼，我...姑姑暈倒了...姑父不在家...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能不能過來幫幫我？”

葉芊言的聲音清晰地傳進了紀予笙耳中。

顧顯涼掛了電話，眼神閃爍，充滿歉意道：

“姐姐，對不起...公司......出了點事，我必須馬上過去處理。”

“你先自己打車去醫院，我處理完立刻就來找你，好嗎？”

“我給你叫車，馬上就到了。”

雨水混著冷汗，從紀予笙額角滑落。

她望著那車子消失在雨夜中，扯出一絲苦笑。

冰冷的雨水瞬間浸透她的衣服，也澆涼了她的心。

她等了很久，顧顯涼說會來的車卻始終沒有出現。

她掙紮著摸出手機想叫車，卻發現手抖得根本無法操作。

劇烈的胃痛讓她幾乎無法呼吸，隻能大口喘氣。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她模糊地呢喃：

“還好，我決定不愛你了，顧顯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