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蘇晚昨晚提及的侄女,竟然就是顧顯涼傾心多年的白月光。
這緣分真他媽可笑。
“予笙姐好,我是葉芊言。”
葉芊言伸出手,臉上掛著甜美的笑。
紀予笙瞥了那手一眼,冷哼一聲,轉身將門關上。
“紀予笙!你的教養被狗吃了?!”
紀承良轉動門把手,發現門被反鎖,又急又氣地拍打門板,“趕緊滾出去!不是跟我斷絕關係了嗎?還賴在這裏幹什麼?”
紀予笙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她轉身抓起沙發上的外套,又拉開抽屜取出銀行卡,胡亂塞進行李箱。
門縫裏突然擠進葉芊言軟糯的聲音:“姑父,姐姐是不是生氣了?”
紀承良的聲音立刻柔和下來:“別理她,她從小被我慣壞了,沒個規矩,哪像你懂事。”
“我......突然住進來,姐姐生氣也是應該的......隻是......我怕姐姐以後都會記恨我。”
葉芊言的聲音帶著委屈。
“她敢!”紀承良聲音陡然拔高,隨即又壓低,“放心,她很快就要嫁去北城了,以後這個家就沒了她。”
行李箱拉鏈“哢嗒”合上。紀予笙拖著行李往外走。
“讓開,別擋路。”
她的聲音冷得像冰。
葉芊言似乎被嚇著了,下意識後退幾步,給她讓出足夠離開的空間。
“孽女!”
“你想去哪兒?!”
“別忘了你答應的事!”
紀承良厲聲喝道。
“錢什麼時候到賬,我什麼時候買去北城的機票。”紀予笙頭也不回地答。
路過葉芊言時,她淡淡掃了她一眼,瞧見她眼底壓抑的得意。
果然,和蘇晚一路貨色。
顧顯涼眼睛真是瞎了,竟把這樣的人視若珍寶。
紀予笙被趕出紀家的消息很快傳開。
此刻,她卻正坐在南城最頂級的總統套房裏,一杯接一杯地灌著紅酒。
十歲那年,紀承良出軌,被紀母撞破。
紀母愛他至深,歇斯底裏地質問,哭到幾乎昏厥。
紀承良卻毫無悔意,公然帶著蘇晚進出紀家別墅。
整整三年,他們在紀母麵前肆無忌憚地秀恩愛,刻意刺激她。
最終,紀母不堪重負,在十三歲的紀予笙麵前自殺。
自那以後,紀予笙恨透了紀承良,也恨透了蘇晚。
她甚至差點幹出弑父的事情。
可惜被發現了。
她被迫搬離了紀家,一個人上學,一個人吃飯,一個人長大。
直到遇見顧顯涼,才結束了孤獨。
雖然隻有短短一年,卻在她心裏刻下了痕跡。
她從未奢望過顧顯涼,但他曾給予她希望。
雖然隻有短短一年,但足夠在她心裏泛起一陣漣漪。
她對顧顯涼從未有過奢想,可是他給了她希望。
門鈴突兀地響起。
紀予笙坐在沙發上,眼神空洞。
聽到聲音,她微微一怔,掙紮著起身,腳步有些虛浮地去開門。
門外,站著顧顯涼。
他眉宇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灼,目光在她略顯淩亂的衣服和紅腫的眼眶上停留了片刻。
“顧顯涼,你來了。”
她輕聲開口,聲音因為哭泣而有些沙啞。
顧顯涼沒有立刻進屋,而是將她的狀態盡收眼底,眼神複雜。
“又和你父親吵架了?”
他聲音低沉,“被趕出來了?怎麼,還是不知道來找我?”
這話,讓紀予笙鼻子一酸,眼眶瞬間就紅了。
以前她和紀承良吵架,顧顯涼總會第一時間找到她,帶她離開那個令人窒息的環境,去他的住處。
他那時也總愛這麼說,“阿笙,怎麼又一個人硬撐著,不知道來找我呢?”
她那時總覺得,顧顯涼定然是愛慘她了的。
雖然他從未對她說過愛,但一直默默地在她身邊,做著許多隻有愛她的人才會做的事情。
現在想想——
說不出口的愛,那還是愛嗎?
他明明心裏喜歡著葉芊言,身邊也從不缺別的女人。
她這樣,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