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八月,丈夫卻突然宣布要對村裏的一個窮苦女孩負責。
我去質問他,卻看到他抱著那個女孩輕輕安慰:
「別怕,隻要我娶了你,你就不會被嫁給那個啞巴了。」
女孩紅著眼睛,細聲細氣道:
「可是,林靜姐怎麼辦啊。」
丈夫毫不在意:
「沒事,她那麼愛我,她會理解我的。」
聽到這話,我直接轉身離開。
上輩子他們怎麼拿走我的,這輩子我一定都讓他們加倍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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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我們真的離婚半年了。她就是暫住我家而已,對吧,林靜?」
我懷胎八月時,得知趙大安和王春梅搞破鞋。
情緒激動下,早產生下女兒。
此時婦聯主任帶著趙大安和王春梅來到我的床前,詢問情況。
上一世,趙大安想要我改口說我們已經離婚,以此洗脫他和王春梅搞破鞋。
我否認了。
王春梅不想去農場,便自殺身亡。
趙大安哭著向我認錯,我出具諒解書,他無罪釋放。
卻不想,回家當天,他就買了老鼠藥,放進我的食物裏。
我的死不能讓他解氣,他用手生生捂死了剛出生的女兒。
「都怪你這個賤人,如果早點跟我離婚,春梅也不會死。」
再睜眼,我回到了他在家問我這一天。
穿碎花裙的王春梅躲在他身後,六個月孕肚看起來比八個月還顯大。
「林靜,你快告訴主任,我們已經離婚半年了,你隻是沒地方去,暫時住在我家。」
趙大安壓低的聲音帶著威脅:
「你也不想孩子剛出生就沒父親吧?」
「林靜同誌,有人舉報......」
我死死地咬緊牙關,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側臉看著王春梅隆起的腹部,平靜地點頭。
「沒錯,我們已經離婚了。」
我打斷婦聯主任的話,盯著趙大安瞬間舒展的眉頭。
就是這張臉曾在我粥裏撒老鼠藥。
婦聯主任皺眉看了眼我纏著紗布的腹部,最終妥協:
「林靜同誌,若是需要幫助,可以隨時找我們。」
婦聯主任剛離開,趙大安斜睨我一眼:
「算你識相,春梅肚子已經大了,身體禁不起折騰,以後暫時住這裏。」
我盯著王春梅挑釁的眼神,又看向趙大安,突然笑出聲來。
「既然今天說了離婚,那就離個徹底。」
這房子是我父母拿命換的活路。
三年前,他們登報斷親,托人把我送到鄉下做知青。
又耗盡積蓄買下這四合院。
母親摘了雕花門匾,換上刻著「林宅」的普通木牌,連門環銅綠都是他們親自換上去的。
父親在灶台磚下埋了七枚銀元,說如果哪天沒有出路了,夠換去西北的車票。
如今他出軌離婚,竟然還要把情人帶到我的房子裏來。
「離婚?」
趙大安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發什麼瘋!孩子能沒爹嗎?啊?你看看你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離了婚誰要你?」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剜進我最脆弱的傷口。
半年前,爸媽被下放後,最終病死在牛棚裏。
我心裏冷笑,但上一世的痛感還曆曆在目,我不想再重蹈覆轍。
並沒有跟他爭辯什麼,隻是轉身離開。
趙大安見我沉默,以為拿捏住了我的軟肋,語氣軟下來:
「這就對了,夫妻哪有隔夜仇?等春梅生了帶把兒的,咱們就好好過日子,畢竟你還要靠我養不是?」
「對了,你住的這個屋子向陽,醫生說春梅懷孕身子弱。你收拾收拾換到樓下的屋子吧,別逼我親自動手......」
我滑坐在地板上,懷裏的女兒正用皺巴巴的小手抓著我散下的頭發。
趙大安走後,我簡單地收拾了下,踩著泥濘衝向鎮口的電話亭。
指尖劃過那串熟記三年的號碼,聽筒裏的忙音像心跳。
「喂?」
磁性的男聲混著電流聲傳來,我攥緊話筒的手突然發抖。
「是我。」
我喉間腥甜,指甲掐進掌心。
「周硯白,你說過會護我一輩子的話......還算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