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雲嶺接到通知說自己太太疑似自殺的消息的時候冷笑道
“要是她真的死了,麻煩你們找到屍體再來通知我吧!”
“這個女人最會耍花樣,要是她真死了,我還感謝她給我騰位置呢!”
打電話作通知的辦事員麵麵相覷,
手機上推送著新聞頭條,內容是霍雲嶺為愛人張盈盈舉辦了一場世紀煙花,兩人好事將近。
可就在一小時前,她們接到一個遊客報警,撿到一個錄有遺言的自殺視頻,視頻的主人是霍氏集團的太太,張秋月。
派出所接到消息的時候愣了半天,反複確認幾遍才確認了這個人提供的是霍家太太的自殺視頻。
一個女辦事員不相信“前一陣子霍先生不是才給霍太太放了一場世紀煙花嗎?霍太太怎麼會自殺呢?”
一個老警忽然道“這個女的好眼熟,我們好像見過。”
當然眼熟,一個多月前,我來派出所保釋過為了女秘書打架傷人的霍雲嶺。
彼時張雯雯心疼的圍著他寒暄問暖,白皙的麵頰上掉著珍珠似的眼淚。
而我在另外一邊,卑微的給人道歉,忍受辱罵,努力平息事端。
簽字的時候,老警才驚訝道“你是霍先生的太太?那......”
他的目光轉向相互依偎著走出派出所的親密男女,看著霍雲嶺毫不猶豫的開走了我的車子。
看上去她更像原配,我更像助理。
我麻木的簽好字“我的包還在車上,能不能請你們借我點兒錢,讓我打車回家?”
錢是第二天還的。
很難想象一個富家太太會捏著一把一塊兩塊的零錢,注意到周圍的人在看我。
我窘迫又難堪的苦笑道“我昨天來的太遲了。”
“我先生停了我的卡。”
周圍的人傳來同情的目光,
等到女人麵無表情的走出警局。
幾個女辦事員才開始竊竊私語
“看樣子豪門太太也不是那麼好當的。”
“錢也沒有,愛也沒有,過的就像是一個光鮮亮麗的乞丐,不知道圖什麼。”
“是呀,是我早離婚了,死皮賴臉的待在那兒做什麼呢?有手有腳的養不活自己嗎?”
是呀
死皮賴臉的待在這裏做什麼呢?
我也想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遠遠的離開這裏的一切,可是霍雲嶺不同意。
我哥哥張端惟也不同意。
他們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盈盈不是張家的女兒,你回來了又離開,別人怎麼看盈盈?”
“你的心思就這麼惡毒?非要別人用有色眼鏡去揣度盈盈嗎?她的名聲壞了,你就高興了?”
“雖然你才是張家的女兒,但是盈盈才是陪伴在我們身邊的妹妹,你永遠也別想越過她!”
這些話就像是咒語一樣,死死的將我拴在原地。
走不掉,逃不脫。
分明不是我自己想要留在這裏的,
我發誓離開這裏之後永遠不會回到這個城市。
即使如此,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我上班的地方會被警告,老板不想惹事,隻能開除我,久而久之沒有一家公司肯聘用我。
我租房的地方白天會被潑油漆,晚上會被砸窗戶,
這一樁樁,一件件導致我多次在淩晨被房東趕出家門。
守著一地淩亂的雜物,在冷風中瑟瑟發抖。
我也曾選擇成為一個自由職業者。
可畫畫會被汙蔑抄襲,文字工作會被卡簽約刷負分。
最後不得已去夜市打零工,端盤子,也會不停的遇到騷擾和砸攤子的小混混。
我所有自救的路全部被圍追堵截,隻能灰溜溜的回到張家。
彼時張端惟抽著雪茄,煙圈吐在我的臉上
“我還以為你多有骨氣,還不是灰溜溜的就回來了。”
“怎麼樣?我是不是告訴過你,你離開張家什麼也不是?”
“你最好老老實實的聽從家裏的安排,不要反抗,隻要盈盈高興了,我們不會為難你的。”
“但是隻要盈盈不高興了,我會讓你加倍不痛快。”
我曾經問,為什麼非要這樣呢?難道不是我遠遠的離開不礙眼最好嗎?
張盈盈笑容甜美的告訴我“當然是因為我不樂意啊!”
“隻要看見你過的不好,我就高興。”
“所以,怎麼能讓你遠遠的走了呢?”
很早之前,我就明白了一件事,沒什麼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姓張,出生在張家,而張盈盈實際不姓張,沒有出生在張家。
就是我的罪過。
為了贖罪,我必須存在,必須留下來,讓她高興。
她什麼時候能高興,什麼時候就能大發慈悲的放過我。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能使我得到解脫。
那就是結束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