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媽離婚後，我多了一個姐姐。

同父異母的姐姐大婚，我和媽媽前去參加婚宴，李阿姨卻說，我媽帶著我這個瞎子出席太晦氣。

爸爸就把我和媽媽一起關進了地下酒窖。

媽媽犯了哮喘，我衝著門外大聲呼救。

“爸爸，我錯了，我再也不說想去參加姐姐的婚禮了！”

“你讓媽媽先出去吃藥好不好？”

樓上是賓客的歡呼和姐姐幸福的笑聲，沒人聽見我的求救。

媽媽的喘息聲越來越弱，我絕望地摔碎酒瓶製造動靜。

然而沒有任何人前來。

婚禮結束後，門終於被打開。

但媽媽抓著我的手已經不動了。

李阿姨看到一地的碎酒瓶，尖叫起來：“我說什麼來著，她們就是故意要破壞我女兒的婚禮！”

爸爸衝進來，對著一動不動的媽媽怒吼：“鬧夠了沒有？給我起來！”

我抱著媽媽冰冷的身體，眼淚落了下來：“爸爸，我和媽媽再也不會鬧了。”

......

我的話說完，屋子裏一下子變得好安靜。

“不鬧了？我看你們是越鬧越來勁了！”

爸爸像是被點著了的炮竹，猛地炸開：“為了毀了明珠的婚禮，你們還真是煞費苦心！”

“現在又在這裏給我裝死？”

我拚命搖晃媽媽的身體，可她什麼反應都沒有。

“爸爸，我們真的沒有鬧，也不會再鬧了。”

“媽媽她醒不過來了，您快救救媽媽吧，欣欣求您了！”

“裝！還在裝！”

爸爸聽到我的話，更加憤怒了，責罵的聲音在酒窖裏回蕩。

我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向我走來，隨後一陣風聲劃過我的臉頰。

“啪！”

一聲清脆的巨響，我的頭被打得偏向一邊，耳朵裏嗡嗡作響。

“爸爸......”我捂著臉，聲音顫抖。

“別叫我爸爸！我沒有你這麼惡毒的女兒！”

他怒吼道：“跟你那個媽一樣，隻會用下三濫的手段爭風吃醋！”

“明珠的婚禮，一生一次，你們非要在這天給我添堵，安的是什麼心？”

我懷裏的媽媽一動不動，身體已經冷得像一塊冰。

我多想告訴他，媽媽不是在演戲，她是真的......真的不動了。

可我怕爸爸又打我。

“你們母女倆演戲演上癮了是吧？”

“沈茗蘭，我數三聲，你再不起來，別怪我連你女兒一起收拾！”

“一！”

媽媽依然沒有反應。

“二！”

我繼續搖著媽媽的身體：“媽媽，你醒醒，爸爸在叫你......”

“三！”

媽媽再也不會動了。

她睡得那麼沉，無論我怎麼搖晃、爸爸怎麼叫都吵不醒她。

“汪！汪汪！”

一直安靜地趴在我腳邊的光明突然叫了起來。

它很聰明，好像也知道媽媽睡著了叫不醒了。

“哎呀，天霖，你快看，這酒瓶子碎了一地，原來是這條狗幹的！”

李阿姨故作驚訝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她走到爸爸身邊，輕聲說：“我就說欣欣是個好孩子，怎麼會故意搗亂呢？”

“肯定是這畜生不懂事，在這裏亂跑亂撞，才把酒給打碎了。你可千萬別怪孩子。”

“是這條畜生砸的？”爸爸的聲音變得更加陰沉。

“肯定是的！”

李阿姨肯定地說：“你看它現在還在那裏叫，肯定是心虛了！”

我急忙搖頭：“不是的爸爸，是我砸的，不是光明......”

光明是我兩歲生日時，爸爸送給我的禮物。

我記得那天，爸爸抱著小小的我，把更小隻的光明放到我的腿上。

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欣欣，爸爸給你找了個伴兒，它叫光明。”

“爸爸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光明和好運。”

“爸爸不在的時候，它就是你的眼睛，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

光明不僅僅是禮物，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還敢撒謊！”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包庇一條狗！”

爸爸又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轉身對門外的下人喊道：“來人！把這條畜生給我拖出去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