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敵軍兵臨城下時，皇上在陪他的寵妃香凝在避暑山莊玩樂。

我傳遞定情信鴿將他緊急召回，他帶著十萬鐵騎連夜趕回救下城池。

可香凝卻在回京的途中被敵軍劫去侮辱致死。

皇上聽說後麵色平靜並未說什麼。

可就在我的封後大典前一夜，他命人將我做成人彘，丟給野狗啃食。

“是你為了後位通敵賣國，害死香凝！”

“既然你那麼嫉妒她的美貌，那我就讓你在最風光的這天死無全屍！”

再睜眼，我回到了敵軍攻城那天。

這一次，我不要後位了，我要皇位！

......

我恍惚睜眼，回到了敵軍兵臨城下這天。

彼時太和殿裏哭聲震天。

“貴妃娘娘，求您想想辦法！”

“是啊娘娘，如今隻有您能聯係上陛下了！您快給陛下傳信求援吧！”

皇親貴族、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一張張養尊處優的臉上滿是涕淚，醜態百出。

上一世，我求了。

楚雲霆帶著十萬鐵騎回來，力挽狂瀾，保住了他的江山。

可他帶回來的美人香凝，卻在亂軍之中被敵軍擄走，受辱致死。

楚雲霆聽聞消息時，麵色平靜，什麼都沒說。

他甚至依舊按部就班地籌備著我的封後大典。

我天真地以為，少年夫妻的情分到底不一樣，他終究是信我的。

直到封後大典的前一夜，他親手端來一杯毒酒，笑意溫柔地看著我喝下。

“是你。”他的聲音輕得像情人間的呢喃，卻帶著森然的惡意。

“是你為了後位，通敵賣國，害死了香凝！”

我渾身無力地倒在地上，藥性發作，口不能言，隻能驚恐地看著他。

他蹲下來，捏著我的下巴，眼神裏滿是快意與殘忍。

“既然你那麼嫉妒她的美貌，那朕就讓你在最風光的這天，死無全屍！”

然後，我被做成了人彘。

四肢被齊根斬斷，傷口被熱油烙燙，防止我過快死去。

雙眼被燒紅的銀針刺瞎，世界陷入永恒的黑暗。

口舌被利刃割去，連詛咒都無法發出。

封後大典那天，我被扔進亂葬崗，被野狗一點點撕咬而死。

我以為死亡是解脫，卻沒想到，我的魂魄離體後，並未消散。

我飄在皇宮上空，看到了我死後的一切。

我看到楚雲霆為香凝立了衣冠塚，追封她為“聖德皇後”，日日前往祭拜，悔恨交加。

他沉浸在失去摯愛的痛苦中，荒廢國事。

後來，邊關失守，外敵鐵蹄踏入國土，燒殺搶掠，楚國的土地上哀鴻遍野。

我看到曾經繁華的街市變得蕭條，百姓流離失所，易子而食。

原來，我拚死守護的，就是這樣一個結局。

“娘娘？娘娘！”

太監總管尖細的嗓音將我從血色的回憶中拉了回來。

我掃過底下那一張張熟悉的麵孔，緩緩勾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既然守不住，”我的聲音平靜得可怕，“那便降了吧。”

滿殿死寂。

所有人都用一種看瘋子的眼神看著我，仿佛聽到了什麼天方夜譚。

“孟月柔！你瘋了！？”太後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我的鼻子尖叫，“你要做叛國賊嗎！”

“無恥！叛國！”

“陛下待你不薄，你怎能說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我充耳不聞，隻覺得無比聒噪。

我轉身，取來筆墨，親手寫下降書，然後用力蓋上那枚象征著我身份的鳳印。

在一眾皇親貴胄的怒視與咒罵聲中，我一步步走上城樓。

城下，烏國國王烏連玦一身黑甲，騎在戰馬上，正冷冷地看著城樓上的這場鬧劇。

我將降書高高舉起，用盡全身力氣喊道：“楚國貴妃孟氏，願獻城投降！”

就在烏連玦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派人接下了降書。

這時城門外，忽然傳來震天的馬蹄聲。

楚雲霆回來了！

他一身玄色龍袍，風塵仆仆，眼神死死地盯著我。

“孟月柔，你好大的膽子！”

他身旁的香凝，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裙，柔弱地靠在他懷裏，看向我的眼神，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與狠毒。

烏連玦並未因楚雲霆的出現而退兵，反而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手一揮，攻城的號角再次吹響。

楚雲霆怒不可遏，當即翻身上馬，禦駕親征。

香凝立於城樓之上，為他擂鼓助威，那畫麵，真是感天動地的深情。

亂箭之中，一支箭矢悄無聲息地直衝香凝而去。

楚雲霆想也不想，飛身擋在香凝身前。

利箭穿透他的手臂，帶出一串血珠。

“陛下！”香凝花容失色，哭喊著撲過去，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楚雲霆看著她為自己焦急的模樣，眼神越發柔軟。

他大概覺得，這世上，隻有香凝是真心愛他的。

他不知道，那支箭，是烏連玦故意射偏的。

這場苦肉計，演得真好。

眼見目的達到，烏連玦鳴金收兵，留下滿目瘡痍的城牆和一對在血色夕陽下緊緊相擁的璧人。

而我，像個局外人，冷眼看著。

心中毫無波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