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字......還得練。”他貼著我汗濕的脊背,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饜足,“明日開始......蘇綰卿,你就專心模仿她的字吧。。”
這個名字像一個冰冷的烙印,狠狠地灼上我的心臟。
滾燙的淚終於還是落了下來,砸在冰冷的書案上。
我死死盯著紙上那個刺眼的“懿”字,它在我模糊的視線裏扭曲、搖晃,像一張無聲嘲諷的嘴臉。
不知何時,身體裏那粗礪的折磨終於停了下來,抽離的瞬間帶起一陣令人窒息的空落和更深的刺痛。
我像被抽掉了最後一絲力氣,整個上半身都癱軟在冰涼的書案上,沾著墨跡和淚痕的紙粘在手臂下。
身後的重量也隨之撤離,隻剩下濕透的衣物貼在身上的黏膩,還有身體深處無法忽視的痛楚,像被生生剜掉了一塊。
裴晏禮不知何時已然穿戴整齊,依舊是那一身象征身份與權力的太傅常服,紫袍玉帶,金線密織的雲鶴紋在燭火下流轉著冷光。
他臉上沒有半分情欲的痕跡,眉眼清冷如雪,隻有下唇被我咬出的那個傷口還殘留著一點暗紅的痂,成了此刻混亂場景中唯一刺目的證明。
他沒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濃重的夜色裏,聲音低沉平緩:“過幾日宮中有宴,你......”
他頓了一下,“便會出現在玉沁池畔,我再給你一次機會,當真想好了嗎?”
我沒有力氣開口,隻輕輕地點頭,微微閉上被淚水刺痛的眼睛。
終於聽到了門被拉開,又輕輕合上的聲音。
偌大的書房裏隻剩下我一人。
濃重的鬆煙墨香也蓋不住空氣中殘留的那一絲曖昧氣息。
我艱難地撐起身體,踉蹌著從書案滑落,我低頭,裙擺下方已是狼藉一片,布料濕透,汙臟不堪。
幾日後的宮宴,我穿著一身宮人衣裙,被裴晏禮安插的眼線悄無聲息地帶進了這座巨大的宮殿。
玉沁池,池麵靜默無波,在將明未明的天色中,倒映著熹微的天光。
周遭是高高的太湖石疊嶂,隔絕了遠處宴飲的喧囂,形成一處私密的靜苑。
我站在一株垂柳投下的陰影裏,水岸邊鋪著光滑的青石,帶著入骨的涼氣,侵入我的繡鞋。
遠處有腳步聲被刻意放得緩慢,是兩個人。
我攥緊了冰冷的指尖,依照裴晏禮的教導,將一縷碎發別到耳後,微微側過身,視線望著平靜的池水。
這個角度,足以讓來人看清我的側影。
腳步聲在我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停了下來。
“你是......”一個帶著沉沉倦怠感的聲音響起,有些驚訝。
我盡可能表現出一副驚惶和敬畏的樣子轉過身,光線還很暗,但仍能看清眼前的人。
明黃色的常服在晨色熹微中依舊耀目,金線刺繡的龍紋蟄伏其上,來人麵孔有些浮腫,透著一股長期耽溺酒色的虛乏。
他鬢角灰白,眼袋深重,眼底布滿渾濁的血絲。唯獨那雙正盯著我的眼睛,此刻燃燒著瘋狂的亮光,眼底瞬間掀起滔天的巨浪。
“你......抬起頭來!”皇帝的聲音忽然拔高,帶著急切和瀕臨失控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