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昭寧,前朝的亡國公主。
大雪紛飛夜我攔住太傅的馬車,他居高臨下看著我:“哪裏來的野狗?”
我被剝光摁在浴池時,他指尖劃過我脖頸:“昭寧公主?”
我知道他認出了我,也看懂他眼中赤裸的欲念與利用。
“做我的金絲雀,給你活命。”他在水中將我壓在池壁。
“金絲雀?”我迎著他的侵略咬住他嘴唇,“我要做就隻做萬人之上的......皇後。”
他將我更名為蘇綰卿送入深宮,替我一步一步謀得高位。
每到深夜他便會潛入我的宮中,掐住我的腰,“那老東西滿足不了你吧?”
......
雪沒過了我的小腿,每一步都像踏在刀尖上,又冷又沉。
身上這件從宮女屍首上扒下來的粗布麻衣,根本擋不住這冬日的寒冷。
我喘著粗氣,身後似乎還有追兵的呼喊遠遠的傳來。
前頭,官道被厚厚的積雪壓住了,隻有兩行車轍印固執地延伸向黑暗裏。
這是我唯一的生機,我趴在路中央,把臉埋在刺骨的雪裏,凍得發麻,耳朵卻死死豎著,捕捉著任何一點動靜。
來了,車輪碾壓凍土的嘎吱聲,還有馬蹄的“噠噠”聲,由遠及近,越來越清晰。
我閉緊眼,把整個人都埋得更深些。
馬匹驟然受驚急促的刹住馬蹄。
“怎麼回事?”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不悅。
車夫惶恐的開口:“大人,雪、雪太厚......像是壓著個人。”
車簾被掀開,我看到一雙黑色的靴子,靴底幹淨得不像踩過這雪地的樣子。
那人的視線停在我身上,“哪來的野狗?”
他的聲音不高,卻凍得比這漫天的雪還要硬幾分,“既擋了道,就碾過去吧。”說完又進了車廂。
野狗?我的心狠狠一揪,不是因為這句話的刻毒,而是他見慣不驚的冷漠。
一種見慣了生死,手握生殺大權的人,才能說得這麼隨意。
他是裴晏禮,大慶的太子太傅,最年輕的帝師,傳言中......極度潔癖,從不讓人近身三尺,城府深不可測。
碾過去,這冰冷的話碾碎了我最後一點猶豫。
生死之間,我也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我向前一撲,不是衝著他昂貴的靴子,而是死死抱住了前麵的車轍木。
“大人......”我的聲音抖得厲害,“大人行行好,收留我一晚......隻要一晚,不然大雪......會凍死的我的。”
我仰起頭,露出那張被凍得僵硬,沾滿汙泥的臉。
車裏的人靜默了一瞬。
雪落無聲,隻有風在嗚咽。
終於,一聲極輕的冷笑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了然。
“我從不多管閑事。”他淡淡道,“但可破例一次,拖上來吧,弄幹淨點,別弄臟了我的地方。”
高大的車夫毫不憐惜地攥住了我的手臂,他像拖一條真正的死狗那樣,把我從冰冷的雪地裏提了起來,粗暴地往後推搡。
那裏竟另有一輛毫不起眼的尋常青布馬車,我被他像扔沙袋一樣丟了進去。
車簾落下,徹底隔絕了外麵的風雪,我終於感覺暖和了一些。
裴晏禮,嬤嬤死前叫我來找的人。
馬車不知顛簸了多久,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