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蔓此時驚呼一聲:“林薇小心!”
她語氣誠懇,看我的眼神卻如淬毒般。
她一臉驚恐地朝我撲過來,暗暗推了我一把。
我猝不及防地掉入憤怒的人群中,重重地摔在地上,一陣天璿地轉。
皮膚在地麵上狠狠擦過,滲出細微的血珠。
而家長們終於找到宣泄的出口,將我團團圍住。
不知道是誰先動的手。
無數的拳腳紛紛落在我身上,我蜷縮在地上,痛得驚聲尖叫。
記得剛做談判專家時,我也曾遇見情緒激動的人質家屬想要泄憤,那時沈硯會將我護在身後與對方對峙。
思及此處,我抬頭看向車門處的沈硯。
他此時正居高臨下地睨著我,眼神冰冷。
我瞬間如臨冰窖,心痛得呼吸一滯。
原來他已經恨我到這種地步了。
可他不知道,蘇蔓根本就不是我送走的。
我與沈硯自幼青梅竹馬,後來順理成章地結了婚。
沒想到在我懷孕六個月的時候,蘇蔓突然找上門來,要我讓位。
見我無動於衷,她又說:“要不我們打個賭?看我消失後,沈硯會不會恨上你。”
這個被動參與的賭約,終究還是我輸了。
直到維護秩序的警察出手,才將我救了起來 。
我帶著一身傷,狼狽不堪地再次回到指揮車內。
一時車內安靜無比,蘇蔓哭得梨花帶雨,無比內疚地開口:
“林薇,對不起,都怪我沒有拉住你。”
沈硯心疼地攬著她,開口哄道:
“她做的這些事,本就活該被人打!和你有什麼關係呢?”
我緊緊咬著牙,口中泛起血腥味來。
隻覺得此時身體的疼痛不及心痛的萬分之一。
可是我沒有時間悲傷。
監控視頻裏兒子的臉漸漸轉紫,必須趕緊救出兒子。
什麼死而複生獲得讀心術,簡直就是無稽之談。
不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方式,竟然能連著兩次說中歹徒的意圖。
隻是指揮權還是落在了蘇蔓的手中。
我死死地盯著歹徒,觀察兒子的症狀,希望找到突破口,不敢有一刻鬆懈。
蘇蔓戲謔地聲音從身後傳來說:
“歹徒要求麵對麵談判,我們決定讓你去。”
“你拿著呼吸機去跟歹徒談判吧。”
我猛地轉身瞪著她,試圖看穿她的意圖。
人質家屬進入談判場是最大禁忌。
沈硯見我遲疑,勃然大怒,抄起手邊的手機就朝我砸過來。
“你不是要救兒子嗎?讓你去,你又不敢了!”
手機狠狠地砸到我的額頭,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手機屏幕亮起,上麵的鎖屏圖片顯現。
那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
我抱著孩子坐在椅子上,沈硯溫柔地望著我淺笑。
我一時心口發酸,紅了眼眶,顧不上額頭的疼痛,顫聲說:
“阿硯,她哪裏有什麼讀心術,她之前就是假死,現在又想害死兒子......”
沈硯猛然起身,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手臂上青筋暴起,眼神狠戾:
“你再敢汙蔑她一個字,就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的臉漲得通紅,能吸入的空氣越來越少。
拚命拍打著沈硯的手,他卻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