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日子很快來到比試當天。
演武場周圍擠滿了人。
太後坐在最高的觀禮台上,身邊陪著季瑤。
蕭燼站在比試台的東側,玄色勁裝襯得他肩寬腰窄,指尖繚繞著半尺高的火焰。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直直落在我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像在說“等著看好戲”。
蕭澈走到我麵前時,手心全是汗:“晚晚,我......”
“別怕。”我替他理了理歪斜的發帶,指尖觸到他發燙的耳垂,“我在。”
他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裏的劍,一步步走上比試台。
鼓聲響起時,蕭燼動了。
火焰像條赤紅色的蛇,帶著灼熱的氣浪撲向蕭澈。
蕭澈慌忙凝聚水刃,可水珠剛到半空,就被火焰蒸騰成白霧。
他踉蹌著後退,差點摔下比試台。
台下傳來低低的嗤笑。
“廢物就是廢物!”
“連水都凝不住,還敢跟六殿下比?”
蕭燼的火焰又竄高半尺,在蕭澈腳邊炸開,濺起的火星燎到他的褲腳。
“九弟,這就怕了?”
他的聲音帶著笑,目光卻瞟向我,“早知道這樣,何必護著不該護的人?”
蕭澈咬著牙,再次抬手凝聚水刃。
這次水珠沒散,卻隻有指尖長短,軟綿綿的,連蕭燼的衣角都碰不到。
蕭燼笑得更狠了,火焰忽然轉向,直撲台下的我。
“晚晚!”
蕭澈嘶吼著撲過來,用自己的背擋在我麵前。
火焰擦著他的肩頭掠過,燒焦了他半片衣袖,留下刺鼻的焦糊味。
我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他的背燙得驚人,卻還攥著我的手,急聲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看來九弟是真想當護花使者。”
蕭燼的火焰又晃了晃,指尖的溫度燙得驚人,“可惜啊,這朵花,你護不住。”
他的火焰再次襲來,這次卻被一道水牆擋住了。
是蕭澈。
他不知何時凝聚了半丈高的水牆,雖然顫抖著,卻穩穩地擋在我們麵前。
水珠在陽光下折射出細碎的光,像他此刻眼裏的倔強。
“我護得住。”
蕭澈的聲音不大,卻帶著破釜沉舟的堅定。
台下一片嘩然。
誰也沒想到,這個連半尺水刃都凝不出來的九皇子,竟能築起水牆。
蕭燼的臉色沉得像墨,指尖的火焰“騰”地竄高,幾乎要吞噬水牆。
“雕蟲小技!”
水牆在火焰的灼燒下滋滋作響,水汽彌漫中,蕭澈的臉白得像紙,顯然快撐不住了。
我摸出袖中的銀簪。
那是上一世蕭燼送我的,簪頭鋒利,能暫時壓製火術。
“別硬撐!”
我低聲對蕭澈說,指尖的銀簪蓄勢待發。
可蕭澈沒聽。
他死死咬著牙,水牆竟又高了半尺,甚至有幾滴水珠越過火焰,濺在蕭燼的手背上。
蕭燼猛地後退,手背被燙得發紅。
他看著蕭澈,眼裏的震驚混著難以置信的怒意。
他沒料到,這個他一直視作“廢物”的哥哥,竟能傷到他。
“啊——!”
蕭燼忽然嘶吼一聲,指尖的火焰徹底失控,像條瘋癲的火龍,直撲蕭澈的水牆。
這已經不是比試,是要下死手。
水牆瞬間崩裂,蕭澈被氣浪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噴出一口血。
“蕭澈!”
我撲過去抱住他,他的嘴角全是血,卻還抓著我的衣袖,含糊地說,“我沒輸......”
“你沒輸。”我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聲音發顫。
人群忽然發出驚呼。
轉頭時,見蕭燼周身燃著半尺高的火焰,玄色錦袍被燒得卷了邊。
“季晚!救我!”
他嘶吼著,聲音被火焰燎得嘶啞。
“隻有你的續命香能壓得住!求你......求你像從前那樣,幫我穩住術法!”
侍衛們舉著水桶上前,卻被他的火術彈開,水潑在火上,竟蒸騰起白霧。
這是火術反噬的征兆。
蕭燼快控製不住體內的烈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