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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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婉兒被潑了糞水之後，連夜就被送出了王府。

丫鬟們說，她瘋了。

我坐在床沿繡著帕子，時不時把布撐對著燭火照看，李明啟敲門進來，我抬手朝他揚了揚。

“想給你繡個香囊來著，卻也不知道最近時興什麼紋樣，就繡個平安蝠如何？”

北蕪公主繡工一絕，從前也給她心愛的王爺繡過不少貼身的小玩意。

李明啟握住我的手，嘴上應著都好，那雙眼睛卻是一刻不停的檢查著針腳。

他還在疑我。

“你從前給我繡過一個牡丹紋樣的荷包，還記得嗎？”

我拿過布撐，笑道：“李郎啊，是我糊塗了還是你糊塗了？那年我繡的，分明是梅花紋樣的荷包。”

話罷我攀上他的脖子，熾熱又依戀的瞧著他。

“我把你的寵姬逼出王府，你生氣了？”

我問的直白，李明啟亦是滴水不漏的哄著：“你既回來了，哪還有她留下的道理。”

“從前虧欠你的，往後，我一定盡數補全你。”

次日王將軍壽宴，李明啟攜我同往。

酒過三巡，戲班子一曲唱罷，王將軍拍了拍手，戲台上搬來了一套新的工具。

“南巷戲班，特備皮影戲一場，賀將軍壽宴！”

我眉頭微蹙，下意識去握李明啟的手。

“王爺，我......”

“噓，冉冉，好戲要開場了。”他輕輕拍著我的手背，一副醉心與表演的姿態，我坐立不安，隻能把他的衣袖越攥越緊。

皮影小人越是活靈活現，我額上的汗珠就越是細密，等我終於坐不住想要提前離席的時候，忽然從幕布後竄出幾道鋒利的劍影，直奔李明啟而來！

“李郎小心！！”

我躍身攔在李明啟身前，長劍刺透我的背，李明啟錯愕之餘，緊緊抱住了我。

“冉冉，冉冉！”

我強忍著痛，對著他擠出一個笑來。

“李朗是不是不記得我最怕皮影了？還是說，你還是不信我......”

“也罷，這回能死在你身邊，我也心甘了......”

兩行清淚混雜著鮮血滑落，李明啟慌了，一邊不停喚我名字，一邊抱著我就往外衝。

緊接著我便昏迷了，再醒來的時候，周遭的環境陌生又眼熟，床邊則坐著一位明黃衣裳的小少年。

是新帝李賀雲。

我怎麼進宮了？

“陛下…”

我撐著身子想要爬起來行禮，李賀雲擺手止住了我。

他稚嫩的眼睛透露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的疲憊，卻還是強打起精神，與我周旋。

“你的膽子很大，若是劍再偏三寸，縱使是宮裏最厲害的禦醫，也救不活你。”

我咽了咽喉頭剛要開口，頭頂的聲音複又變得狠戾。

“你為什麼要裝作是冉娘娘？”

“說，你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