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就是許伽。
戀愛七年,這是頭一次齊胥主動在別人麵前提及我的身份。
對象卻是他的初戀,我很難不去假設這其中是否有別的原因。
腦子裏閃過這個念頭,下一秒便脫口而出。
“齊胥放手,你弄疼我了!”
齊胥麵色微變,鬆開手。
我看著手腕上那條明顯的紅圈,心中煩悶。
“這麼大年紀了,還跟個毛頭小子一樣毛毛躁躁的。”
許伽笑著說,走過來想挽我的手,卻被齊胥隔開了。
“離我女朋友遠點。”
他看似不滿。
我卻注意到男人垂在身體兩側緊握卻顫抖的手。
和齊胥在一起七年,我太了解這個男人。
說好聽點叫情緒穩定,說難聽點叫冷漠無情。
能引起齊胥情緒波動的人和事太少。
我剛開始時還不習慣,後來也漸漸覺得這就是他天性使然。
而現在,齊胥處處跟許伽嗆聲的模樣跟學校裏那些故意靠惡作劇來吸引女孩注意力的年輕男生有什麼區別?
許伽紅了眼睛,聲音裏隱隱帶了哭腔。
“這麼多年沒見了,你對我就這個態度?”
齊胥的喉結滾動了下,眉頭緊縮著,這是他心煩的表現。
氣氛尷尬時,包廂裏正好有人出來。
“你們怎麼都在門口站著,也不進去?”
那人我不認識,應該是齊胥的大學同學。
看見許伽站在齊胥身邊,男人下意識道:“怎麼吵架了?沒事,小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嘛。”
許伽抿唇微笑:“你誤會了,我們已經分手好幾年了,那才是齊胥的女朋友。”
那人看看齊胥,又看看我,忙撓頭表示歉意。
“害,不好意思啊嫂子,是我搞錯了。”
我大度表示:“沒關係,這都怪齊胥,誰叫他從來沒在朋友圈發過我。”
像是感覺到我們三人之間的詭異氣氛,對方忙招呼我們入座。
大家見我是個生麵孔,有些好奇地詢問我的身份。
不等齊胥開口,我便自己端起酒杯。
“大家好,我是齊胥的女朋友顧冉,很高興認識你們。”
許伽卻不以為意地笑笑,伸筷子去夾桌上的土豆。
然後“啪”地被齊胥摁下筷子。
男人麵色不善:“過敏還敢吃?不要命了。”
許伽愣了下,眉眼溫柔下來。
“我過敏源後來轉移了。”
齊胥抿抿唇,鬆開手:“那也要多注意。”
許伽低低地應了一聲。
我站在那兒舉著酒杯,像個傻瓜。
周圍的人看這一幕,麵色各異,唯獨看向我的目光裏透著隱隱的同情。
我僵硬地坐下。
幹嘛還要自欺欺人的當著大家的麵宣誓主權呢?
許伽甚至不用說話,就能輕鬆獲勝。
不愛就是不愛。
終於熬到聚會結束,齊胥喝得有點多,我叫了代駕。
一個男同學幫我把齊胥扶上車後,許伽追了上來。
酒氣將她的臉熏得紅撲撲的,眼神落在齊胥身上,瞬間變得溫柔起來。
“晚上回去可以用薄荷葉給他泡杯水,你別看他現在睡得昏天黑地,半夜肯定會醒,醒來就睡不著了。”
我呼吸微滯。
齊胥的確有這個毛病,我想過很多辦法幫他緩解,可都沒用。
我咬咬牙沒說話,轉身準備上車。
許伽卻再次叫住我。
“要不我加你個微信吧,要是他晚上有什麼不舒服的你可以問我。”
“他這個人特別固執又嘴硬,有時候講話難聽你別介意。”
指甲嵌進掌心,我一時竟分不清自己和她到底誰才是齊胥的女朋友。
與許伽對視良久,我終於僵硬地點點頭。
互相加了好友。
才發現她的微信和微博頭像是同一個。
我坐在副駕駛上,死死咬著下唇。
直到一股鐵鏽味在口腔裏彌漫,我才後知後覺地感到疼痛。
這大概就是白月光的殺傷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