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薇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來。
她總不好拖著大肚子過門,也不好沒名沒分產子。
成婚之事,便被提上了日程。
周應淮用盡所有餘錢,為容薇準備了一場奢靡至極的婚宴。
就連那花轎,都是鑲了金的。
他無非是拿準了我總會向他低頭,乖乖地去戶部取貨節。
隻要貨節拿來了,害怕府中沒錢使嗎?
我靜默看著賬上的錢越來越少,沒吭聲。
猶記得,我與周應淮成婚之時一切從簡,就連尋常人家的婚儀都比不上。
京中貴女看了,誰不說一句寒酸。
彼時我以為有情飲水飽,可如今才明白,我不去要,他便真的覺得我配不上。
我不去過問他們間的事,隻是盼著聖旨來得快些,再快些。
左等右等,也隻等來了天子近侍的一句口信——“小姐莫急,好事將近”。
周應淮迎娶容薇之事鬧得沸沸揚揚。
京城皇商迎娶西域女商,本就是極大的噱頭,他們享用著風光,飄飄然下大放厥詞,要在京畿賑濟災民。
災民越來越多,府中的虧空也越來越大。
容薇不得已,隻能自掏腰包補足。
她的怨氣也與日俱增。
這一來二去的,從前無比契合的兩人竟然生出了嫌隙。
臨近婚期,我房中好事的丫鬟常聽見周應淮與容薇爭論不休。
容薇道:
“如今戶籍之製森嚴!商籍不得科考你可知?”
“士農工商,商為最末之流,難不成你想要你的長子,一輩子都隻能做個商賈嗎?”
最好的路,是繼承我國公府的爵位。
原來......原來她自始至終都算的那麼清楚。
周應淮這才恍然驚覺,那個他曾以為與眾不同的姑娘,竟然也沒那麼清高。
可大婚在即,他沒法子,隻能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