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冉不得不承認,牧雲深對她來說很有衝擊力。
從新鮮的肉體到有趣的靈魂,再到此時,短短幾句話,就讓她生出了一種深切的信任感。
縱使她這麼獨立自強的人也不由得想依隨本能去鬆懈片刻,畢竟她是個活人,也會疲憊。
“你怎麼會來?”
牧雲深抬手替她擦了下眼角的暈妝,“明天就要去參加婚禮了,我看看老板還有什麼指示。”
“那微信上說就行了。”
“可我想見見你。”
司冉一愣,終於確定,轉換牧雲深直男和暖男屬性的開關,就在自己身上。
見到她的麵,這人什麼好聽話都會說!
當時的司冉還沒發現,牧雲深同樣是她的開關,他一出現,就將那些煩悶的情緒全部消化了。
“沒什麼指示,你正常發揮就行。”
牧雲深笑嘻嘻的,“姐姐這是在誇我嗎?”
司冉終於也笑了,“對,誇你,很厲害!姐姐要是小十歲,肯定被你撩到了。”
“你現在不已經被撩到了嗎?”
司冉瞥了眼牧雲深遊刃有餘的臉,心中莫名慌亂,沒想著思考隻想著躲避,“別廢話了,趕緊送我回家。姐姐要做個麵膜早早睡一個美容覺,明天豔壓全場!”
要說什麼能讓一個穩重的女人瞬間迸發出高昂的鬥誌,那必定是砸前男友的場子。
司冉起了個大早,精心打扮,從衣服到鞋子再到配飾,無一不是花足了心思。
她以為自己已經夠驚豔了,不想見到牧雲深時更是大大地眼前一亮。
他一身黑色西裝剪裁精良,劉海梳起露出飽滿的額頭,配上他那張冷白皮又骨相上乘的臉,簡直就像是從大熒幕上走下來的男明星。
司冉則一襲酒紅色全露背魚尾裙,袒露出玲瓏誘人的腰線,大波浪卷發風情萬種。
兩人相攜著進場,又一黑一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才是新郎新娘。
司冉享受著人們關注的目光,心裏很是舒坦,“衣服選得不錯,不過我那點錢恐怕不夠吧,自己墊了多少,一會我補給你。”
牧雲深暗笑,你那點錢恐怕隻夠買一隻袖子的。
嘴上卻輕描淡寫,“高仿貨,不貴。你之所以覺得它值錢完全是因為穿它的人很值錢。”
“也是,畢竟是五萬起的臉。”
“所以,姐姐珍惜吧,你擁有了我就是億萬富翁了。”
司冉被他逗笑,在他後背拍了兩下,在旁人看來就是打情罵俏,畫麵十分養眼。
隻有周皓覺得紮眼。
有的人就是這樣,明明是自己不要的,但還見不得別人要,尤其是那個後任還不能比他優秀,否則他會更加意難平。
上來就找不痛快,“司冉這是換口味了?”
司冉從鼻子裏哼一聲,“是啊,從前的肉又老又臭,可不得換個小鮮肉嘗一嘗,果然美味極了,這輩子都不會再想起之前的滋味了。”
周皓臉黑了大半,又轉頭看牧雲深,“看來咱倆也差不多……”
牧雲深話都沒讓他說完,“那可差太多了,我姐姐比你姐姐年輕漂亮,皮膚吹彈可破,腰又細又軟。”
他也是個狠人,眼梢掛著遠處四十多歲體態臃腫的新娘,一句話一把刀子地往周皓臉上劃。
周皓哪裏還掛得住,幾乎咬牙切齒了。
“司冉,你知道我最討厭你哪裏嗎?就是太要強,永遠不肯軟弱半分,顯得我這個男人就像一個窩囊廢,在你旁邊丁點用處都沒有。你要這樣還戀愛結婚幹什麼,自己孤獨終老算了。”
司冉心口驟然一涼,不是為著這個曾經愛過的男人,而是為著悲哀的自己。
要強有錯嗎?為什麼竟會被厭惡?她該學著服軟妥協,然後放棄自我成為男人的附屬品嗎?
那到了被拋棄的時候,豈不是更加可悲無助!
司冉咬咬牙,正要反駁卻被牧雲深搶了先。
他狠狠盯著周皓,眉頭微擰,眼中怒火與寒冰交錯,“不要把你的無能歸結到她身上,更不要利用她來洗白你的卑鄙。沒錯,你就是個窩囊廢,你根本配不上她。”
說完側頭看向司冉,眸中的寒冰又頃刻化為春水,“司冉在我這裏,就是最好的她,永遠光芒萬丈。”
司冉驀地一震,隻覺得那汪春水徑直流進了她心田,一路走一路燒,最後沸騰在她胸口。
原來那麼禮貌可愛的小孩也會這樣咄咄逼人,而這份爆發,正是為了她。
她甚至忘了去分辨那話中的真假,隻不由得握緊了牧雲深的指尖。
司冉心動了,時隔多年,再一次想去喜歡一個人,不顧一切的。
這樣的心情她曾有過兩次,最後卻都以傷痛告終。
但那又怎樣呢?
她是司冉,她會受傷會後悔,但她從來不會怕。
牧雲深幾乎是立刻就反握住了她的手,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直到離開婚禮現場回到車裏,牧雲深才放開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轉過頭避開她的視線。
一副小奶狗的模樣,跟方才的氣勢判若兩人。
司冉忍不住逗他,“小朋友,演技不錯啊!”
“我才沒有演呢!”
“哦,本來看你戲好還打算再給你個活呢,既然不是那就算了。”
牧雲深立刻伸著脖子過來,“我可以,我什麼都能演,除了渣男,我實在沒天賦。”
真是個小機靈鬼,什麼時候都不忘誇自己兩句。
“這不是快過年了嘛,我爸媽上個月就開始打電話,催我帶男朋友回家……”
“沒問題,我去。”牧雲深又拍著胸脯保證,拋了個媚眼過來,“這次不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