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裝神弄鬼

“恩，丁卯被打了多少板子，你也照著這個數挨上，我就原諒阮側夫人了。”柳蘭蘊寧願自己吃點虧，也不願意讓她在乎的人出事。

丁卯哥都被打成那個樣子了，她憑什麼原諒。

“珠兒，你退下。”阮嘉容護著自己的侍女，又要平息柳蘭枝的怨氣。“夫人，若丁總管事是被冤枉的，妾身可以給他道歉。妾身那還有上好的藥膏，珠兒，你一會兒給總管事送過去。”

“不用了，我又不是沒有。”

柳蘭蘊才不稀罕。

趙衡之這一趟出去，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柳蘭蘊讓刀春去找趙衡之的腰牌，去宮裏找一個太醫來，免得趙衡之回來了，說她見死不救。

若是季蔓蔓因此死了，趙衡之怕是會恨死她。

阮嘉容看柳蘭枝這麼輕易的就使喚了刀春，手在袖子裏攥成了拳頭。侯爺對柳蘭枝始終都是在意的，即便她有管家權，刀春還是會先聽柳蘭枝的，誰不知道侯爺最信任的就是刀春。

侯爺的正院，也隻有林春和刀春能去。

“去把那個小丫鬟找來，好好審一審。”

阮嘉容讓人把春紅帶過來，被柳蘭蘊製止了。

“你該不是想讓春紅也挨上三十板子吧，她可沒有丁總管事能抗。若是不小心打死了，就是死無對證。側夫人，你是想死無對證嗎？”

柳蘭蘊還從沒和阮嘉容對上過。

準確的來說，柳蘭蘊從進入平章侯府，就沒有和阮嘉容有過什麼大衝突。哪怕是招湘，柳蘭蘊也沒有吃醋，甚至嫉妒的感覺。

柳蘭蘊就像是一個局外的看客，隻有這件事落在她身上的時候，她才會格外的認真。

要不是嫡姐死了，她何必來這裏受委屈。

“先把春紅放了，就說季蔓蔓馬上就死了，怕是挺不過今晚。再讓人扮鬼去嚇春紅，至於人選嘛，喜雲和季大娘子的身形最相似，就讓她去吧。”柳蘭蘊覺得春紅後麵，應該還有大魚。

阮嘉容讓人把那個小丫鬟關在了後麵的廂房。

春紅都不敢坐下，隻縮在牆角。

實際上，春紅也很害怕。

她沒想到那樣東西會讓季大娘子中毒。

阮嘉容看柳蘭枝安排的這樣好，完全把她這個有管家權的人忽視了，“那這件事，就交給夫人了。”說完後，阮嘉容帶著珠兒就回去了。下人看側夫人走了，便也行禮離開了。

柳蘭蘊身邊可用的，就隻剩喜雲了。

柳蘭蘊吩咐道：“你去把人送回去吧。”

“不去，二娘子那麼有本事，自己去送。”等這院子裏沒別人了，喜雲拉下臉來。二娘子竟然讓她去扮鬼，嚇那個叫什麼紅的。要她說，不如聽側夫人的，打一頓，那小丫鬟就全招了。

何必費這個工夫。

“我好歹也是平章侯夫人，哪裏能送一個丫鬟回去啊。”柳蘭蘊推了推喜雲，喜雲一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把人送回了下人房，又往春竹院去。

這次跟刀春來府的，還是當時為柳蘭蘊診治的那一位太醫。顧太醫仔細診脈，總覺得季大娘子這個毒，和上次侯夫人那個有些相似。

柳蘭蘊在喜雲離開後，就來了春竹院。這相衝藥物的事情，還有辦法知道凶手是誰。但季蔓蔓中毒的事，就有點難辦了。

她坐在床邊，看著顧太醫，問：“可有救？”

顧太醫歎息一聲，“臣隻能先試試了。”這次沒有一吃就好的百藥解毒丹，顧太醫也不敢貿然應下。能不能治好，顧太醫也沒有十足把握。

“好，勞煩顧太醫了。”

顧太醫在這裏救人，另一邊柳蘭蘊也沒閑著。

當日夜裏，柳蘭蘊親自為喜雲穿上季蔓蔓的衣裳，再將她的頭發披散下來，又讓嫣兒在她的嘴唇上，抹了鍋底灰。柳蘭蘊十分滿意，忍不住誇讚道：“恩，這才像中毒死的人。”

喜雲懷疑二娘子是故意的，明明還有其他的東西可以抹，非要給她抹什麼鍋底灰。這東西一不小心就吃進嘴裏了，還不容易清洗。

“靠你了，快去吧，不然……”柳蘭蘊低聲在喜雲耳邊說了些什麼話，嚇的喜雲忙說一定會把那小丫鬟的話給套出來，急匆匆的跑了。

嫣兒有些好奇的問道：

“夫人，您和喜雲說了什麼？”

“唔，我說，套不出來的話，她就是真凶。”

柳蘭蘊奸詐的笑了笑，她此番為丁卯哥從趙府回來，已然是突破了嫡姐的性子，若是再去看丁卯哥的話，免不得被人懷疑。有丁梅照顧丁卯哥，他應該不會有事情吧。

“你在這裏好好照顧季大娘子，我先回去了。”

柳蘭蘊從春竹院一路回了春嬌院。

上次她同意讓季蔓蔓去住春熙院，季蔓蔓反而不願意去了。鬧了半天，又回了春竹院。這樣任性又隨心所欲，應該很得家裏人寵愛吧。

柳蘭蘊坐在靠窗的桌前，看著外頭的月色。季蔓蔓就像是一個得不到糖的小孩子，隻要這個東西一天不是她的，她就會想盡一切辦法，把東西拿過來。而等這個東西屬於她了，她就沒有那麼在乎了，好比她想住的春熙院。

刀春走進來，不知夫人望著窗外再想什麼。

“夫人，春紅已經招了。”

她知道季大娘子中毒的事後，猶豫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侯爺。雖說剿滅馬匪這種事，對於侯爺來說，並不是什麼難事。但若是告訴了侯爺的話，難免他會想著季大娘子的安危。

總要以防萬一的。

刀春又一次看向和侯爺鬧別扭的夫人。

“夫人，侯爺其實……”刀春想要替侯爺解釋一下，柳蘭蘊卻不合時宜的打了一個哈欠。她一邊往床上走，一邊說：“刀春，我不想知道。”

她又不像嫡姐一般，對趙衡之愛的死去活來。

隻要趙衡之不找她麻煩，一切都好說。

柳蘭蘊還是對春紅這件事情更感興趣一點。

“春紅都交代什麼了？”

“前總管事因為丁總管事被卸任，懷恨在心。知道季大娘子的藥膳由春紅準備，就威脅她幫忙下藥，再讓她去告發丁總管事。讓她隻管把一切都推給丁總管事，讓他也被卸任。”

“既然知道真相了，就去告訴阮側夫人吧。”

這真相已經知道了，處罰總是要有的。柳蘭蘊又沒管家，才不做這種得罪人的事情。

刀春問：“那您還要去趙府嗎？”

“趙老夫人不是讓我帶侯爺去端午宴，那我不得等侯爺回來啊。”柳蘭蘊才不要去趙府受趙老夫人的虐待。“侯爺……什麼時候回來啊？”

柳蘭蘊還是裝作不經意的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