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那天,是我爸送我去的大學。
我拖著行李箱,走進了航空航天大學的校門。
委培生的學習生活很枯燥,課程排得很滿,管理也很嚴格。
但這正是我想要的。
而林默和蘇柔,在國外過得很好。
蘇柔的朋友圈裏,全是他們參加各種派對的照片。
背景是豪華的別墅,或者是漂亮的私人海灘。
他們環遊世界,定位從巴黎到紐約,再到夏威夷。
那些城市,可能是我永遠也去不了的地方。
她還換著用不同的國外號碼,給我發信息:
「薑月,你正在國內掏糞嗎?
林默說他已經忘了你是誰了。」
「哦對了,我送了阿默一輛新車,那可是你爸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
我一條都沒回,看完就刪。
林默偶爾也會給我打電話,通常是在深夜。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醉意,帶著施舍般的溫柔:
「月月,你在那邊還好嗎?
缺錢就跟我說。」
「一個人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
我每次都隻回一個字:
「嗯。」
然後就掛掉電話。
大二暑假,他們回國了。
林默的那個胖子兄弟,說要給他和蘇柔接風,攢了個局,也叫上了我。
我本來不想去,但他直接找到了我宿舍樓下:
「薑月,給個麵子吧,默哥特意讓我來請你的。」
我去了。
在KTV的包廂裏,蘇柔當著所有人的麵,拿起一個東西。
那是我送給林默的第一個生日禮物,一個很便宜的音樂盒。
但也是我攢了很久的零花錢才買回來的。
蘇柔舉著音樂盒,得意地笑著:
「阿默,這種垃圾你怎麼還留著?
太掉價了。」
說完,她手一揚,把音樂盒扔進了桌上的冰桶裏。
冰塊和酒水,瞬間淹沒了它。
林默隻是皺了皺眉,什麼都沒說。
包廂裏所有人都看著我,等著,看我笑話。
我渾身都在發抖,指甲掐進了肉裏。
但我還是走過去,彎下腰,伸手從冰桶裏撈出了那個濕透的音樂盒。
對著他們說:
「我先走了。」
身後,是他們壓不住的哄堂大笑。
回到家,我洗了個澡,然後打開了臥室的保險櫃。
那份靜靜躺在裏麵的委培協議,是我唯一的慰藉。
我告訴自己。
快了,就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