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我沒有說一句話,隻是靜靜看著謝時薇演戲。
此刻我看著江知遠那張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臉,心裏卻十分平靜。
然後,我起身,重新倒了一杯熱茶,一把潑在了謝時薇的臉上。
“看清楚,這才是我潑的。”
聽著她爆發出一陣尖叫聲,我麵無表情,扔下杯子,轉身離開。
江知遠似乎沒料到我會是這樣的反應,他竟也忘了阻攔。
而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回頭。
回到別墅,迎接我的隻有一片黑暗。
這曾被我稱之為“家”的地方,此刻像一個冰冷的墳墓。
我沒有開燈,徑直走向江知遠的書房。
自從謝時薇進入公司之後,他再也沒讓我踏足過他的書房。
心口麻木地跳動著,驅使著我走向一個早已預料卻仍不願證實的真相。
推開書房厚重的木門,啪嗒一聲,我按亮了頂燈。
刺眼的白光瞬間傾瀉而下,照亮了房間的每一個角落。
也照亮了牆壁上、書架上、甚至桌麵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照片。
全是謝時薇。
數量之多,角度之親密,遠遠超出了一個上司對下屬應有的界限。
每一張照片裏,謝時薇的笑容都明媚刺眼,像無數根針,密密麻麻地紮進我的眼底。
胃裏一陣劇烈的翻攪,我踉蹌一步,扶住冰冷的書桌邊緣才勉強站穩。
指尖觸到桌麵,摸到一個堅硬的方角。
低頭,是那兩本“搞錯了”的結婚證。
紅色的封皮在燈光下像凝固的血。
所有的一切都攤開在眼前,赤裸裸地嘲笑著我這些年付出的感情是多麼愚蠢可笑。
他的溫柔,他的信任,他法律上的配偶身份......沒有一樣屬於我。
整整十天,江知遠都沒有回來,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打過。
屬於我的東西,被一件一件打包進紙箱。
婚禮前夜,我站在書房門口。
看著那滿牆滿桌刺目的照片,舉起手中的打火機。
跳躍的火苗在我手中落下,緩緩點燃這間令我惡心的書房。
最後我拿起那兩本結婚證,輕輕一扔,落入火場。
紙張在高溫下卷曲,焦黑,化為灰燼。
連同照片上那兩張依偎在一起的笑臉。
我退出別墅,看著裏麵火光衝天,撥打消防電話。
電話掛斷,恰好收到一條短信。
內容隻有一行字:
【明早八點前,向薇薇誠懇道歉。否則,婚禮我不會到場。】
江知遠在等著我低頭認錯。
可我卻隻發出一聲嗤笑。
我沒有回複,直接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爸。”我的聲音異常平穩,聽不出一絲波瀾。
“明天婚禮,你和媽直接去酒店宴會廳等我,不用來家裏接了。”
電話那頭傳來父親關切的聲音:“乖寶,怎麼了?那知遠呢?他......”
“他忙。”我打斷父親,語氣不容置疑,甚至帶著一絲奇異的輕鬆。
“放心,一切照常。你們直接過去就好,我會準時到。”
漫天火光前,我輕輕一笑。
江知遠,我的“新郎”。
我為你準備的大驚喜,希望你會喜歡。
陽光透過教堂巨大的彩繪玻璃窗,灑在長長的紅毯上。
我穿著一件簡約的婚紗,站在鮮花拱門下靜靜等待。
爸媽坐在最前排,頻頻回頭看我,又焦急地望向入口。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司儀臉上的笑容開始僵硬,賓客們竊竊私語。
突然,教堂大門被緩緩推開,一個男人逆光而立。
身形挺拔,穿著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裝,徑直走向紅毯盡頭的我。
議論聲猛地炸開:
“那是誰?!好像不是江知遠啊,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