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燭光搖曳。
謝時薇雙眸迷離,臉色緋紅,餘光看見我的一刹那,眼角略過一絲得意的笑。
而她的身上,正穿著剛才我試穿過的那件婚紗。
這就是他說的,公司有事。
這家法餐,是我們每年戀愛紀念日都會來的店,環境整潔,氛圍浪漫。
可現在,我隻覺得這家店和那套婚紗都好臟。
江知遠也是。
夜風卷起地上的落葉,氣溫有些低。
我裹緊了外套,轉身沒入身後更深的夜色裏。
當天,江知遠一夜未歸,隻留給我一條敷衍的加班短信。
次日上午,我獨自去酒店確定婚宴菜單。
到的時候,江知遠已經在選菜了,可他身邊的,是笑顏如花的謝時薇。
他指著菜單,側頭對謝時薇說:
“我記得你最愛吃這個清蒸東星斑,還有這個脆皮乳鴿......”
他的語氣帶著一種熟稔的親昵,細數著謝時薇的喜好:
不吃香菜,討厭薑味,對蝦過敏......
服務生拿著筆,飛快地記錄著。
我的心冰涼一片。
當江知遠翻到菌菇湯時,他點了點圖片,隨口道:
“這個看著也不錯,湯底夠鮮,你應該也喜歡。”
我終於忍不了了,冷臉上前:“江知遠,我菌菇過敏。”
江知遠抬頭看到我,臉上卻沒有半分慌亂:“來了?”
謝時薇立刻開口解圍:
“姐姐,江總當然記得你過敏,他隻是想讓大家吃得開心點。”
“到時候,你不吃這道菜不就好了。”
真可笑,這明明是我的婚宴。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江知遠起身:
“我出去接個電話。”
他匆匆走出宴會廳,服務生也找理由離開。
包間裏裏隻剩下我和謝時薇。
謝時薇臉上那單純的笑容散去,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姐姐。”她端起杯子,卻不喝,聲音壓得極低,隻有我能聽見。
“江總連我對蝦過敏都記得清清楚楚,卻忘了你菌菇過敏呢。”
她輕笑一聲,帶著濃重的嘲諷:
“那件婚紗,昨天江總在餐廳太熱情,不小心弄壞了,這場自取其辱的婚禮,你確定還要繼續嗎?”
她一邊說著,一邊突然毫無征兆地抬手,將手中那杯滾燙的熱茶猛地潑向自己的胸口!
“啊——!”
一聲淒厲的慘叫驟然響起。
茶水瞬間浸透了她胸前的衣服,冒著熱氣,雪白的肌膚被燙紅了一大片。
我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女人,對自己下手也算狠的。
宴會廳的門被猛地推開,江知遠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
“白鳶!你瘋了?!”
他立刻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動作輕柔得不可思議。
“薇薇,你怎麼樣?疼不疼?”
他焦急地查看她的傷勢。
隨即轉頭瞪向我,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你瘋了嗎?不就點了一道你不喜歡的菜,你就對薇薇動手?我要娶的女人,不是這樣一個妒婦!”
原來他知道我不喜歡啊。
謝時薇在他懷裏抽噎著:“江總,不怪姐姐,是我自己沒端穩茶杯......”
江知遠對我厲聲道:“白鳶,立刻向薇薇道歉!否則,明天的婚禮,你就一個人出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