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我先生?他......他已經過去了?”
白童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她並不認為陳暮楚真的是像他昨天承諾的那樣,真的是過來陪她安葬父母的。
否則,這一整個早上都在隱隱作痛的心臟又是什麼緣故?
“我先生一個人麼?”
“好像不是,他帶了一個女人。”
經理如實回答:“而且最奇怪的是,那個女人懷裏抱著骨灰盒和遺像。所以我有些不明白,才打電話給你確認下。你們是把這塊墓地轉讓給別人了麼?”
“怎麼可能!”
白童惜喊處破音的一瞬間,心臟再次撕裂般疼痛。
她掛斷經理的電話,直接打給陳暮楚,可是回應她的卻是一陣陣刺耳的忙音。
白童惜顧不得許多,直接打車來到墓園。
隻看到對方黑壓壓一群人正在舉行落葬儀式——
就是在自己給父母親選的高檔墓地前!
白童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看到明依依懷裏抱著一個陌生女人的遺照,麵色悲傷。而她身邊那個黑色西裝筆挺的男人,不正是陳暮楚麼?
“白姐?”
明依依看到白童惜,很是驚訝。隨即上前來連連道謝:“白姐,你怎麼來了?沒想到我母親落葬的事,陳總竟然還驚動了你?真的不好意思。”
而此時此刻,陳暮楚手裏拿著鐵鍬,像個殷切的上門女婿一樣,親自為明依依的母親落鍬鏟土!
而白童惜父母的骨灰盒——
那骨灰盒是工作人員前麵送過來的,他們大概不知道陳暮楚這裏還搞了這麼一出,以為他忘了把嶽父母的骨灰盒提過來,所以專程送來的。
而此時此刻,就像垃圾箱一樣,,被隨意放置在一邊!
白童惜心痛如絞,卻連發脾氣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蹲下身,撫掉骨灰盒上的塵土。眼淚差點掉下來,她怕沾臟了,硬生生屏了回去。
“童惜,我回頭在跟你解釋。這個墓地先讓給——”
陳暮楚走上來,似乎想要伸手搭在白童惜肩膀上,卻被她應激一樣甩開。
“讓給她?”
站起身,白童惜甩手一把扇在陳暮楚的臉上!
“你瘋了麼!這是我給我爸媽遷墳的墓地!憑什麼讓給別人!”
陳暮楚挨了打,情緒也惱了起來:“你有病麼白童惜!你爸媽都死了多少年了,早遷晚遷有什麼區別?依依家情況特殊,我們既然手裏有買了好墓地,就不能先讓她一下麼!”
明依依見狀,紅著眼睛撲上來:“白姐對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家突然出了狀況,我那個不成氣候的弟弟,欠了人家的債,被迫在老家賣房賣地連我媽的墳都被砸了。”
“我昨天晚上急急忙忙坐車回老家,趕緊把我媽的骨灰搶了回來。可是這邊的墓地要提前訂,骨灰盒放在家裏,那租的房子麼,房東又不願意。”
“我們老家信奉動土必立安,我現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陳總說他能幫我想辦法,說他家手裏正好有墓空著。白姐,回頭我再幫你挑好的行麼?我親自給叔叔阿姨叩頭賠罪——”
白童惜冷笑著揚起眼睛,卻連看都沒看明依依,隻把燒灼一樣的目光落在陳暮楚身上。
“陳暮楚,你還是不是人?那是我爸媽!是我爸媽!”
“白童惜,我不是已經解釋——”
“什麼叫解釋!”
白童惜歇斯底裏吼道:“難道你隻要說一句我解釋過,別人就應該無條件答應麼!難道隻要你解釋一句你想要我的命,我也可以給你麼!”
“白童惜!你就一定要跟依依爭麼?明明很簡單的事,你讓一步不就天下太平了麼!”
“算了算了陳總,算了,我再想別的辦法吧!你快別跟白姐爭吵了!”
說話間,通情達理的明依依一把抱起白童惜爸媽的骨灰盒:“白姐,我們先給叔叔阿姨下葬,千萬別為了我的事讓你們其矛盾——”
然而下一秒,她腳底打滑得實在過於明顯,整個骨灰盒瞬間砸在地上!
“啊啊啊啊!”
白童惜爆發出失控的尖叫,看著爸媽的骨灰灑落一地,瘋了一樣衝過去!
“爸!媽!!!”
“白童惜!”
可能是她的情緒太激烈,動作也太猛烈。陳暮楚誤以為她要傷害明依依,下意識地出手抵擋!
“白童惜你冷靜點,你住手!”
然而早已虛弱不堪的白童惜哪裏還能經得住陳暮楚這樣的推搡。
她像塊破口袋一樣被推倒在地,心臟處狠狠傳來一聲低沉的破響!
痛!
但很幹脆!
那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暢快淋漓的痛!
白童惜用力撐起身子,四肢卻像被打斷了一樣綿軟無力,整個人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
低下頭,她看著被羅盤的鋼釘插進的胸口,鮮血汩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