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了。
“你知道的,以後顧長風要娶的人是我。”
“雖然他心裏有你,但以後我生的兒子才是顧家的長孫。”
李月娥的臉色白了白。
“你放我走,我們以後兩不相幹,顧家沒了辦法,他就隻能娶你,到時候,你的孩子才是名正言順的。”
她沉默了很久。
有些不信地看著我:
“你真的不打算要他了?”
“如果我騙你,就讓我下放農場,一輩子不能回城。”
對她來說,這已經是最毒的誓言了。
她咬咬唇,過來解開了我手上的繩子:
“好,你跟我來。”
她帶著我穿過沒人走的後院。
“穿過這個巷子,從後門出去,你就能走了。”
“謝謝。”
我說完就想跑。
可她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我想了想,你的話還是不能信。”
我心裏一緊:
“你什麼意思。”
“隻有你死了,或者殘了,我才信你不會跟我搶。”
說完她腳下一勾,我重重地摔在地上。
聲音太大,屋裏傳來顧長風的聲音:
“月娥?你在幹什麼?”
李月娥臉色一白。
突然大聲喊:
“蘇繡姐姐!是你自己心裏悶,讓我帶你出來走走,怎麼自己摔倒了!早知道你要用這種法子賴我,我就不該帶你出來!”
“蘇繡?”
顧長風看到倒在地上的我,皺眉。
可李月娥一轉身就縮進了他懷裏,他眼神明顯動搖了。
“長風哥,我好心帶姐姐出來透氣,沒想到姐姐她早有準備......”
“蘇繡。”
他把李月娥摟到懷裏:
“你心腸這麼歹毒,我怎麼相信你以後能教出好孩子!”
李月娥的眼淚流得更凶了:
“長風哥,我知道是我的存在讓姐姐為難了。”
“她剛才甚至還說,如果我一直纏著你,就把我哥倒賣廠裏東西的事舉報上去。”
“長風哥,我雖然愛你,但是我不能不管我哥的死活。”
說完她決絕地轉過身。
“月娥!”
顧長風急了,把人死死抱在懷裏。
李月娥卻哭著掙紮:
“你放開我!讓我走!我成全蘇繡姐姐和你,求求你們不要動我的家人!”
“來人!”
顧長風紅著眼下令:
“把蘇繡的右手給我打斷!”
我咳出一口血,不敢相信地看著他:
“你說什麼?”
顧長風卻抱著李月娥:
“隻要我打斷了她這隻惹是生非的手,她以後就能老老實實,再也寫不了舉報信了。”
“反正爹媽留下她也是為了傳宗接代,他們不會反對的。”
“這樣,你還要離開我嗎?”
李月娥抽泣了幾下。
猛地撲到了他懷裏。
“顧長風!你這是犯法的!”
我嘴巴被堵住。
整個人被死死按在地上。
一根胳膊粗的洗衣棒槌對準我的右手狠狠砸了下來,我疼得眼淚和冷汗一起往下掉。
顧長風別過臉去:
“你性子太野,磨一磨對你有好處,這也是為了你好。”
我牙齒都咬出了血。
死死地瞪著他。
在不知第幾棍的時候徹底失去了意識。
最後一刻,我似乎看到他著急地朝我跑了過來。
再睜眼,本該去廠裏上班的顧長風正坐在我床邊。
“我請了假,你沒事就好。”
我閉上眼,一句話都不想跟他說。
“阿繡,我以後會娶你,但是你這使壞的脾氣要改改。”
“你上輩子就該知道我的心。”
“這輩子,名分我給你,但你不能幹涉我和月娥的事,更不能動她的家人。”
“顧長風。”
我打斷他:
“貪圖我們家的秘方就直說,沒必要做出這副樣子,倒像是我欠了你。”
“而且,我不會嫁給你。”
他愣了一下,隨即皺眉:
“別耍脾氣。”
“沒有,我是真的跟你沒關係了。”
他眼神冷了下去。
“你覺得你有拒絕的資格嗎?”
是啊,我現在是顧家關起來的未來兒媳,這輩子的任務就是生兒育女,伺候他們一家。
自然是沒資格的。
但是,我看著被他隨手丟在桌上的那封信。
眼眶瞬間紅了,含著淚笑了起來:
“這可不是你說了算的。”
“好了。”
信被他一把抓過去:
“進了顧家的門,就別想那些沒用的。”
“這封信,我就給你撕了。”
“過年我會回來看你。”
說完他拿著我的信就要走。
門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一向沉穩的顧母氣都喘不勻:
“長風!出大事了!你先別去上班了!”
顧長風看到他媽手裏的報紙,大吃一驚:
“《省城日報》頭版?外貿訂單?怎麼可能!”
他想起什麼,急忙展開手裏那封被他捏皺的信。
看到落款處“省工藝美術研究所”的紅章,他猛地回過頭。
我靠在床頭,緩緩勾起一個微笑。
“蘇繡,怎麼會是你......”
他握著信紙的手,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