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薑晚檸仿佛看見了從前的傅司衍,薑父為了私生女對她動手時,他也是這樣挺身而出。
“我隻是想和晚檸姐說說話而已,沒想到笨手笨腳地打碎了觀音。”
見傅司衍進來,林梔夏即刻瑟縮著肩膀抽噎道:“老公,你別管我了,讓晚檸姐打我出氣吧。”
她把臉湊到薑晚檸麵前,聲音字字懇切,眼裏卻充滿了挑釁。
“胡說什麼?”傅司衍看了一眼地上的碎片,眼神裏的凝重一閃而過,隨即輕描淡寫道,“一尊觀音像而已,怎比得過你。”
“你沒傷到哪吧,讓我看看。”
傅司衍的態度像一柄利劍猛地刺穿了薑晚檸的心臟。
婚後第二年她生了場大病,藥食無醫。
傅司衍不知從何處聽聞,隻要誠心求來觀音,以心頭血供奉三日,就能願望成真。
於是他真的一步一磕頭跪到靈隱寺求了觀音供奉,剜心供血三日,祈求薑晚檸無病無災。
薑晚檸奇跡痊愈後,傅司衍更加信奉這尊觀音,為表誠心,這些年不許任何人打掃,事事親力親為。
可今天他竟親口說出了這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
“阿檸,以後不許再對夏夏動手!”
傅司衍檢查完林梔夏後,對薑晚檸冷聲開口。
可薑晚檸已經聽不到了,她急促喘 息著,窒息感撲麵而來。
她不知怎地,眼前陣陣發黑,幾乎站立不住。
“阿檸,你怎麼了?”
薑晚檸倒在地上時,傅司衍才發現了她的異常。
他即刻彎腰抱起了她,可薑晚檸在他懷裏卻喘得更加厲害,幾乎失去了意識。
這時,傅司衍終於想起,自己為了討林梔夏歡心準備了薑晚檸過敏的玫瑰花。
他又把薑晚檸放回了地上,脫下了沾滿玫瑰香氣的外套。
然而他再想抱起薑晚檸的時候,林梔夏同樣‘哎呦’了一聲捂住小腹跌倒在地,“老公,我小肚子好疼。”
於是,傅司衍的目光在兩張蒼白的臉上遲疑一瞬,接著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林梔夏。
走前,他對薑晚檸說:“阿檸,你自己找些過敏藥吃吧。”
“夏夏肚子疼更嚴重一些。”
不過頃刻間,靜室裏隻剩下了薑晚檸,和地上閃著寒光的觀音像。
薑晚檸蜷在地上,急促喘 息著,意識消散那刻,她腦海裏那個曾不辭辛苦為他求佛的少年,也和觀音像一樣,徹底碎了。
薑晚檸再次恢複意識時,鼻間聞到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
她費力睜開眼,喉嚨還火辣辣地疼。
床邊守著的保姆見她醒來,鬆了口氣,又帶著幾分不解地絮叨著,“夫人您可算醒了,嚇死我了。”
“這先生明明知道您碰不得玫瑰,平時也對我們三令五申家裏不許出現玫瑰,今天是怎麼回事啊?”
薑晚檸嘲諷笑了笑。
當然是因為傅司衍已經有了新夫人,他準備的驚喜也不是給她的,所以才忘了她對玫瑰過敏吧。
薑晚檸住院這幾日,傅司衍一次沒來看過。
隻有手機裏躺著幾條他程式化的問候短信。
“過敏好些了嗎?”
“注意休息。”
字字疏離的冷漠,與記憶裏那個她哪怕隻是經過有玫瑰的花店,他都會連夜請來專家會診,寸步不離守到天亮的男人,判若兩人。
一周後,薑晚檸終於痊愈。
但她看著外麵的瓢潑大雨,決定再多留一日。
可不多時,她病房的門被猛地撞開,是林梔夏。
她撲到床邊,抓住薑晚檸的手腕,力氣大得驚人,“晚檸姐,你救救司衍吧,他為了去寺廟給我求平安符,跌落山崖了。他失血太多,可醫生說大雨路況差,血庫調血困難,現在隻有你的血型能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