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小陽突然開口,“媽”。
卻不是叫我。
“她會不會把地契藏保險箱了?密碼你知道嗎?”
林美萱親昵地捏了捏他的臉:
“聰明!不過別擔心,偉哥哥早就把她的指紋拓下來了。”
祁誌偉一隻手仍鉗製著我,另一隻手從褲袋掏出一張矽膠指紋膜,在我眼前晃了晃:
“多虧你每天睡那麼死,取指紋一點都不費勁。”
我猛地抬腿踢向他的胯下,趁他吃痛鬆手時衝向樓梯。
卻被虞小陽伸腳絆倒,整個人滾下樓梯。
劇痛從四肢百骸傳來,我蜷縮在樓梯轉角,看到三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我。
“發病自殘,症狀越來越嚴重了。”
祁誌偉歎了口氣,轉頭對林美萱說:
“去把準備好的病曆和藥物拿來。”
林美萱歡快地應了一聲,熟門熟路地走向我的書房。
那裏放著所有重要文件。
虞小陽蹲下來,用手機拍下我狼狽的樣子輕聲道:
“虞阿姨,你猜網友是會同情一個瘋子,還是相信品學兼優的中考生和他看起來人畜無害的父親?”
林美萱拿著一個文件袋回來,裏麵一疊病曆資料上赫然是我的名字,診斷欄裏寫著“被迫害妄想症。”
“你們偽造病曆......”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祁誌偉一腳踩住手腕。
“怎麼能叫偽造呢?”
他俯身湊近我耳邊,聲音溫柔得令人作嘔。
“從今天起,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沒有人會相信瘋子的話,就像十五年前沒人相信你真的生了個健康的孩子一樣。”
突然進來三個白大褂拿著束縛帶向我走來。
我害怕地問:
“你們要幹什麼!”
我掙紮著,卻被一針鎮定劑放倒。
模糊中,我聽見虞小陽的聲音:
“媽媽又犯病了嗎?”
那麼自然,那麼熟練,仿佛排練過無數次。
我醒來時,發現自己被綁在病床上。
一個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正在調整點滴。
“醒了?”男人和藹地微笑。
“我是李醫生,負責你的治療。”
“別害怕,這隻是鎮靜劑,幫助你穩定情緒。”
“我沒病!放開我!”
我掙紮著,手腕被皮帶磨出了血痕。
李醫生歎了口氣,從文件夾裏取出一疊照片:
“虞女士,看看這些。”
照片是虞小陽,眼睛紅腫。
“手裏舉著媽媽快好起來”的卡片。
“那不是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被他們......”
我的辯解被李醫生打斷。
“被害妄想症,典型的症狀。”
他對旁邊的護士說。
“加大量,她需要深度休息。”
藥進入血管我的意識再次模糊。
在陷入黑暗前,我聽到李醫生對某人說:
“三個月監護期,之後申請無行為能力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