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丈夫入贅的第十五年，兒子正在準備少年班的麵試。

回家拿東西時，我卻撞見丈夫和閨蜜在說話。

閨蜜林美萱喘息道：

“老公，我什麼時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當小陽的媽媽呀？”

祁誌偉輕笑一聲：

“等他考上少年班，虞晴這個保姆也就用不上了，認賊作母這麼多年，也是時候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了。”

林美萱嬌笑一聲，滿臉得意。

“要不是她親生兒子那顆健康的心臟，小陽根本活不到現在。”

我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

屋內的談話還在繼續。

林美萱輕描淡寫地說：

“那個小雜種死得也算值了！”

“活體取心的效果就是好，小陽手術後連排異反應都沒有。”

祁誌偉突然問：“屍體處理幹淨了嗎？”

林美萱的笑聲讓我毛骨悚然：

“放心，做成藥材了。”

“你不是還騙她喝了半年'補藥'嗎？”

胃裏一陣翻江倒海，我死死咬住手背才沒有尖叫出聲。那些黑褐色的湯藥。

祁誌偉當時說：“是他特意托人從西藏求來的秘方，能幫助我產後誌恢複......”

眼前一陣發黑，我扶著牆才沒有暈過去。

十五年前麻醉醒來後，祁誌偉紅著眼眶告訴我孩子早產體弱，直接送進了重症監護室。

一個月後我才第一次見到虞小陽。

他渾身插滿管子，醫生說他有嚴重的心臟衰竭......”

想到這我轉身就跑，卻在樓梯口撞上了從臥室出來的虞小陽。他扶住我的肩膀，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冷漠。

他歪著頭看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媽媽？，你都聽到了？”

身後臥室門被猛地拉開，祁誌偉赤裸著上身衝出來，林美萱裹著我的睡袍跟在他身後。

三人站在一起的樣子，活脫脫一幅全家福。

林美萱張開雙臂，“到媽媽這裏來。”

我的“兒子”毫不猶豫地走向她，在她臉頰親了一下。

然後轉頭看我，眼神輕蔑：

“十五年來含辛茹苦的養育我，辛苦你了，虞阿姨。”

祁誌偉一步步逼近我，臉上是我熟悉的溫柔笑容，眼底卻冰冷刺骨：

“晴晴，你臉色很差，是不是又出現幻覺了？”

“你們..你們不得好死！”

我聲音嘶啞，眼淚模糊了視線。“我要報警！我要讓你們全都下地獄！”

“噓！”

祁誌偉一把扣住我的手腕。

“別嚇到孩子。”

你忘了醫生說的嗎？，產後抑鬱加上被害妄想症，情緒激動會加重病情….”

林美萱已經拿起手機，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道：

“是青山精神病院嗎？，我這裏有個病人發作了！”

“對，就是之前預約過的虞女士。”

虞小陽站在一旁冷眼旁觀。

手裏把玩著我上周剛給他買的最新款iPhone。

我突然想起他五歲那年高燒不退，我在醫院守了三天三夜沒合眼，想起他十歲生日那天，我跑遍全城隻為買到他喜歡的限量版球鞋，想起中考前我每天親自給他燉補品，生怕他累著......

所有這一切，原來都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