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兒是鄰國人,因為戰亂,窮困逃難過來的。
原本並不合規,事實上她剛好被我和陳錚抓了個正著。
我公事公辦,要攆她回去。
那是陳錚第一次,為了蕭玉兒跟我爭執,他罵我狠心,不同情弱小,視生命如草芥。
他強行將蕭玉兒帶回軍營,安排她隨軍。
我一開始生氣,後來說服了自己,或許陳錚隻是善良。
剛好那天我聽我爹念叨,好久沒有全營核查了。一旦被全營核查抓住,蕭玉兒這種從鄰國逃來,沒有身份的會被軍法處置。
我跟蕭玉兒權衡利弊,要送她離開軍營,去隔壁村子裏生活,並在那裏安排地主富戶收養她,好好照顧她。
蕭玉兒感恩落淚,表示願意去。
可就在我想著給她帶點財物防身,正收拾東西時。
陳錚就闖入我的營帳,掀翻了桌子,隨後他怒目圓瞪,指著門口的蕭玉兒:
“段如飛,她隻是一個走投無路的小姑娘。你為什麼仗著你爹是兵馬大元帥,把她逼出軍營去山溝子裏?你讓她一個人在那怎麼活,你就想逼她去死嗎?”
我莫名其妙,看向蕭玉兒。
蕭玉兒眼珠子卻咕嚕嚕轉了轉,瞬間淚流滿麵,跪在地上,對著我連連磕頭:“大小姐......沒有逼我。是我自己命賤,不配留在軍營,隻配去山溝裏苟延殘喘。”
隨後蕭玉兒又狠狠扇起自己大嘴巴:“校尉大人,您不要為了我頂撞大小姐,我不想大小姐生氣。”
那一刻,我才明白,蕭玉兒不是個好東西。我引狼入室了。
陳錚垂頭,看到倒了的桌子旁,散落一堆空白奴籍書:“讓她先入個軍奴籍貫就可以留下了,等過了風頭,我再把她贖出就好。”
他手腳匆忙,拉著蕭玉兒轉身要走,我喊住了他。
“陳錚,你確定嗎?”
陳錚回頭看我,滿臉厭惡:“不過拿你一張奴籍書,少一個奴隸伺候你罷了。你就這麼小氣嗎?”
他咬牙忍了忍:“飛兒,我將來會娶你的。那你的就是我的,這張奴籍書算我提前跟你借的。”
看著蕭玉兒那不安份的眼珠子,我最後沒有阻攔,放任他們離開。
他們倆都是邊疆人,沒有在京城呆過。
所以不怎麼懂,其實他剛剛拿走的,是京城教坊司的官妓奴籍書。
原本是京官拜托我爹的下屬,偷偷弄點邊疆異域女子回去充實教坊司,被我發現,把這個害人的奴籍書給攔截下來,卻被陳成拿給了蕭玉兒。
這種入籍和其他奴隸都不一樣。
因為教坊司,一入京城便要立刻入坊報道為伎,且終生到死,都不得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