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月溪從停屍間爬出來時,渾身已經凍得發僵。
她拖著沉重的身體回到別墅,剛推開門,就看到紀驍珩和夏晚晴坐在餐廳裏,桌上擺著精致的餐點,燭光映照下,夏晚晴正笑著給紀驍珩夾菜。
聽到動靜,夏晚晴才不緊不慢的轉過頭,故作驚訝地睜大眼睛:“哎呀,岑小姐回來了?”
她笑意盈盈地朝岑月溪招手,“要不要一起吃點東西?”
岑月溪的胃早就餓得發疼,可她隻是搖了搖頭,聲音嘶啞:“不用了。”
她想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可剛邁出一步,紀驍珩就冷冷開口:“你的房間換了。”
岑月溪腳步一頓,抬頭看他。
紀驍珩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角,眼神淡漠:“你現在住樓下雜物間。”
雜物間裏陰暗潮濕,門一推開,黴味撲麵而來。
地上扔著一床發黑的破被子,角落裏堆滿廢棄的清潔工具。
傭人跟在她身後,隨手將兩片發黴的麵包和半杯餿了的牛奶扔在地上,譏諷道:“吃吧,你這種身份,也隻配吃這個了。”
岑月溪低著頭,一言不發地撿起麵包,指尖微微發抖。
夏晚晴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倚著門框輕笑:“岑小姐,明天陪我出去一趟吧。”
岑月溪猛地抬頭,警惕地看著她:“去哪?”
“散心。”夏晚晴笑得溫柔,眼底卻閃過一絲陰冷,“驍珩已經同意了。”
車子越開越偏,窗外的景色從繁華的市區逐漸變成荒涼的郊外。
岑月溪攥緊安全帶,聲音發緊:“你要帶我去哪?”
夏晚晴沒有回答,隻是踩下油門,車速越來越快。
“停車!”岑月溪猛地去拉車門,可車門早已被鎖死。
夏晚晴終於轉過頭,紅唇勾起一抹瘋狂的笑:“岑月溪,去死吧。”
下一秒,她猛地打轉方向盤……
“砰——”
劇烈的撞擊聲中,岑月溪隻覺得天旋地轉,五臟六腑仿佛被碾碎一般,劇痛瞬間席卷全身。
她最後的意識,是溫熱的血液從額角滑落,眼前一片血紅……
再次醒來時,岑月溪發現自己躺在醫院走廊的地上。
周圍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看她一眼。她艱難地撐起身子,胸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每呼吸一次都像是刀割。
她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想去找醫生,可剛走兩步,手腕就被人狠狠拽住——
“你還敢逃?!”
紀驍珩的聲音冷得像冰,拽著她的力道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
岑月溪疼得臉色慘白,聲音發抖:“我……我需要看醫生……”
“看醫生?”紀驍珩冷笑一聲,拽著她往抽血室走,“晚晴因為你製造的車禍失血過多,現在還在搶救!你倒是沒事人一樣站在這?”
“不是我!”岑月溪掙紮著,眼淚奪眶而出,“是夏晚晴!是她故意撞的車!”
紀驍珩猛地停下腳步,一把掐住她的下巴,眼神陰鷙:“岑月溪,你真是長本事了,連這種謊都敢編?”
他不顧她的反抗,強行將她拖進抽血室,對醫生冷聲道:“抽她的血,能抽多少抽多少。”
針頭刺入血管的瞬間,岑月溪疼得渾身發抖。
血液被一點點抽走,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近乎透明。
“為什麼……”她虛弱地抬頭,眼淚無聲滑落,“為什麼你從來不肯相信我……”
紀驍珩指著搶救室的方向,聲音冷得刺骨:“晚晴現在躺在裏麵生死未卜,你憑什麼要我信你?”
抽血的醫生皺了皺眉:“紀總,再抽下去她會休克的……”
紀驍珩冷笑一聲:“死不了就行。”
岑月溪的意識漸漸模糊,眼前一陣陣發黑。
最後一袋血抽完時,她幾乎連坐直的力氣都沒有了,整個人癱在椅子上,呼吸微弱。
紀驍珩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忽然一把拽起她的頭發,強迫她抬頭:“看來之前的教訓還是不夠。”
他鬆開手,對身後的保鏢冷聲吩咐:“把她扔進監獄。”
“紀驍珩!”岑月溪掙紮著抓住他的衣角,聲音破碎,“我真的沒有害她……”
他一把甩開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
保鏢架起岑月溪,像拖著物品一樣將她拖出醫院,扔進警車。
她被緊緊束縛著雙手,帶到了盡頭的牢房裏。
監獄的鐵門在身後重重關上,岑月溪蜷縮在角落,渾身發抖。
心裏隻剩下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了。